午后,骄阳似火,炽热阳光仿若一支支金色利箭,径直穿透窗户,倾洒在警局接待室内。所经之处,于地面、桌面与墙壁上错落交织,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恰似一幅神秘的抽象光影画卷。
陈峰面色平静如水,稳稳端坐在桌前,他的对面,歪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只见此人身形微微发福,生着一双三角眼,眼中透着狡黠与乖戾;肉墩墩的蒜头鼻下,搭配着一张总是似撇非撇的嘴,浑身上下尽显骄横之态。
他身着一件花色艳丽的短袖衬衫,领口大大咧咧地敞开着,里面松松垮垮的赘肉袒露无遗。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仿佛在强忍着内心的不耐与烦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造纸厂家属楼下,被泼了一身油漆的王乃利。
陈峰向王乃利微微颔首,态度礼貌而温和地开口说道:“王先生,麻烦您再详细讲讲,被泼油漆那天的具体情形。”
王乃利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尽是不耐烦之色,撇嘴抱怨道:“你们警察怎么又把我叫来问这事儿啊?我都跟你们说了好几遍了,还有完没完啊?真当我整天闲得没事干呢?再说了,你们都调查这么久了,连个肇事者的人影儿都没见着,这算怎么回事啊?”说罢,他鼻孔朝天,脸上的不满简直要喷涌而出。
陈峰神色依旧沉稳,丝毫不为王乃利的情绪所左右,以专业的态度耐心解释道:“王先生,我们是刑警,与之前向您了解情况的同事,并非同一警种。近期我们在侦办一起案件,初步线索显示,它和您所遭遇的事件有相似之处。所以今日请您过来,就是想更全面深入地了解当时的具体状况,以此判断是否系同一人所为,还望王先生能够全力配合。”
王乃利听罢,伸手抄起桌上的纸杯,猛地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把纸杯顿在桌上,随意抹了抹嘴,这才开始讲述那天的经过:“大概十来天前吧,记得是上周二,中午12点半左右,那天的鬼天气热得简直能把人烤熟。
我在附近吃完饭,热得受不了,就跑到那楼底下的阴凉处,想着避暑歇一会儿。谁知道,还没站一会儿呢,油漆‘哗’地一下,就直接从我头顶上浇了下来,好家伙,淋得我从头到脚,满身都是,别提多狼狈了!等我抓到那个混蛋,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他一边说着,一边撸胳膊挽袖子,脸上尽是愤懑之色。
说完后,王乃利身子往后重重一靠,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脑袋一晃一晃的,斜睨着陈峰说道:“你们警察也真是的,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这案子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我看你们就是在敷衍了事,根本就没把我这事儿当回事儿!”说罢,他眯起那双三角眼,嚣张地看向陈峰,眼神中充满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