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宴会厅外廊下的蓐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玉箫上的天作之合四个字，那是相思用灵力刻在上面的，以纪念他们的第一次合奏。他站在廊下，夜风拂过他的鬓角，却吹不散胸腔里那股翻涌的灼热。

他望着辰曦离去的方向，耳边还回荡着《铁马冰河》的每一个转音，每一次顿挫，辰曦弹奏的风格，指法刻意的与相思不同。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节奏仍残留着方才琴箫和鸣时的震颤。他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刚才的余韵在血脉里回荡，那不是琴弦的震动，而是他自己的心跳，被辰曦的琴音牵引着，共鸣着，直至彻底沦陷。

“原来……真的是你？”

他的呼吸微微发紧，像是被人攥住了喉咙。辰曦弹奏时，他并非仅仅听到了琴声，而是感受到了某种近乎灵魂的震颤——那琴音里的战意、隐忍、愤怒、决绝、悲悯全都如潮水般冲刷着他的心神。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琴音竟能如此直白地剖开内心，让他看见那些藏得极深的情绪。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蓐收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辰曦的琴音里没有半分相思的温柔婉转，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锋利，像是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却又在无人处微微颤抖。他听得出来——那不是技巧的炫耀，而是心绪的宣泄。她的每一个音符都像在挣扎，像在怒吼，像在无声地告诉他：“我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可偏偏……越是如此，他的心越是无法自控地被她牵引。 为什么……明明风格截然不同，我却觉得如此熟悉。当他们合奏的那一刻，那和谐的旋律仿佛穿越了时空，将他带回到了曾经的某个瞬间。在那个瞬间里，他几乎确定了辰曦就是相思。

他睁开眼，望向客栈的方向，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如果辰曦就是相思的另一面，那她为何要隐瞒？为何要以另一个身份与他周旋？为何宁可让他对辰曦动心，也不肯直接承认？

“相思你在试探我？”这个念头让他喉咙发紧，一股酸涩从胸腔蔓延上来。“ 你看着我挣扎，看着我犹豫，看着我……对两个你动心？”夜风拂过，他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不，不会的。”相思不是这样的人，是他一再纠缠辰曦，辰曦反而对他避之不及。她定是不得已才对他隐瞒的。蓐收越想越觉得心乱如麻，他迫切地想要找辰曦问个清楚。可理智又告诉他，辰曦明日应该有重要的事情，现在去质问或许会坏了她的计划。他叹了一口气，在心中对自己说道，相思不会骗他的，她定是有苦衷的。而后向客栈走去。

第二日上午，鬼方辰来到辰曦房内设下禁制后问道：“团子昨日你与蓐收的合奏，他是否已经认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