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官府如何应对,郓城这边自从梁山扩充兵马,并接收了四方绿林好汉后,梁山也到了扩大地盘的时候,于是大军开始出动了。
暮春的郓城县衙前,新制的杏黄旗猎猎卷着沙尘。林冲踏过斑驳的石阶,玄铁枪缨扫落门楣蛛网,目光扫过校场里三万扎着红巾的儿郎。三日前投山的豪杰正立在将台两侧——翻江蛟江横手提混铁锚,腰间缠着浸透盐水的熟铜链;毒蝎尾扈三娘胞弟扈号袖藏三棱透骨钉,靴底暗嵌倒刺铁蒺藜;开山虎雷猛扛着八十斤镔铁开山钺,斧刃还沾着青州道上劫粮时的血渍。
“弟兄们!”鲁智深震得衙前石狮簌簌落灰,禅杖点向城西官道,“阳谷盐场的官盐堆得比山高,咱们今日便去取些作军粮!”话音未落,武松已踩着鼓面跃上辕门,双戒刀映着日头寒光迸射:“某带五百死士做头阵,看哪个狗官敢拦!”
三通鼓毕,秦明的赤炭火龙驹率先踏碎县衙前的回避木牌。他铁枪挑着济州督粮官的皂纛旗,身后三千铁骑踏起的烟尘如黄龙腾空。史进花枪队紧随其后,枪缨铜铃撞出密雨般的声响,惊得街边老鸹扑棱棱撞碎当铺的「日进斗金」匾额。
公孙胜道袍翻飞立于云梯车顶端,桃木剑指处,二十架霹雳车同时轰鸣。陶制火罐裹着硫磺砸进盐场围墙,霎时腾起冲天火柱。「轰天雷」凌振蹲在炮架后,粗粝的手掌擦着火折子,望着烈焰中四散奔逃的盐丁狞笑。
“报!南门守将弃关而逃!”探马话音未落,鲁智深的禅杖已劈开斑驳的城门。他臂上青筋暴起,生生将千斤闸扛住,嘶吼着让喽啰们鱼贯而入。武松踩着滚烫的城墙砖疾冲,戒刀削断盐场总旗的咽喉时,血珠正溅在「官盐专卖」的鎏金牌匾上。
斜阳西沉时,阳谷盐场的白盐已混着暗红血水铺满堤岸。林冲望着堆积如山的盐袋,忽将酒葫芦狠狠砸向「济民」石碑。碎裂的陶片飞溅间,「替天行道」的大旗猎猎掠过燃烧的望楼,惊起无数盐蝇,在血色残阳里织成暗红的云。
阳谷城头硝烟未散,林冲已将染血的令旗指向西北:\"乘官军惊魂未定,直取寿张!\"公孙胜掐指一算,袍袖拂过舆图上蜿蜒的金线:\"今夜子时三刻,月隐云遮,正是破城良机。\"
二更梆子响过,寿张县令还在衙内焚香祈愿,忽闻北门外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秦明的铁骑裹着麻布蹄铁,如鬼魅般逼近瓮城。城楼上的更夫刚要敲响梆子,雷猛的开山钺已破风而至,将人连旗杆劈作四段。\"梁山好汉在此!\"鲁智深的吼声震落城堞碎砖,五百僧兵架着云梯如壁虎般攀墙,禅杖扫过处,守卒的脑浆混着城砖飞溅。
破晓时分,寿张县衙的\"明镜高悬\"匾额歪挂在梁柱上。林冲踩着满地狼藉,将收缴的官印揣入怀中,忽见狱卒奔来:\"头领!牢里关着三十多个铁匠!\"他目光一亮,立即传令:\"好酒好肉相待,三日铸出千副连环甲!\"
未等寿张的血腥味散尽,梁山军已如狂飙东进。当扈成的透骨钉射落任城的烽火台时,县令正搂着美妾饮宴。\"水攻!\"公孙胜剑指泗水,江横带领的水军凿开堤岸,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梁山水寨的火船,撞开任城的西城门。武松在齐腰深的水中左冲右突,戒刀劈开妄图登舟的官军,溅起的水花都泛着铁锈味。
三日后,梁山军旗已插上巨野城头。这一次,周通的胞弟周猛率爬山虎队趁着大雾攀墙,钩索上的淬毒倒刺让守卒触者即亡。史进的花枪挑飞城头\"固若金汤\"的匾额,枪缨扫过守军脖颈,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在\"巨野县印\"的告示上晕开大片暗红。
捷报传回郓城县衙时,县衙内的酒坛堆成了小山。林冲站在虎皮交椅前,望着地图上新添的三处朱红印记,忽然解下披风掷向堂下:\"取三城不过疥癣之疾!待铁匠营铸成连环马,定要让济州知府尝尝...\"话音未落,厅外忽传马蹄声急——济州方向的探马浑身浴血,带来了陈文昭集结八县乡勇的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