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回园遇笑,歉书与归计(1 / 2)

‘’妈,你这是怎么了?‘’

富贵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捡起把上摔碎的碗默默地走开了!

‘’妈,你这是怎么了?‘’

富余踮着脚,用袖口擦拭母亲脸颊的泪水。

富有拽着母亲的手,哭了起来。

‘’好孩子,我没事,咱们吃饭吧!‘’

王秀梅抬起慈爱的手,轻抚着富有的额头,柔声地说。

‘’富有,又休大礼拜了?‘’

王双喜从东屋走了出来,看见富有,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爸,你醒了,咱们吃饭吧!‘’

王秀梅把馒头放在桌上,每人盛了一碗小米粥。

‘’姥爷吃饭。‘’

富有拽着王双喜坐到桌子,富贵小哥仨的回来,似乎驱散了一直笼罩在家里的阴霾了,饭桌子又多了笑声。

晨光从窗户的玻璃照进来,杨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干裂的嘴唇黏着一层苦味,他挣扎地撑起身子,后脑勺撞上土炕上的矮柜,发出闷响。身旁李二柱鼾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连串含混的咒骂,‘’这炕硌得骨头散架……‘’

两人相对瞬间,酒气未散的脸上血色尽褪。桌上歪倒的酒坛还渗着残酒。 杨富盯着自己昨晚拍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的空酒碗,喉咙发紧。李二柱抓着乱蓬蓬的头发,突然踹了踹炕沿,‘’坏了,昨天晚上咋睡这了呢!‘’

杨富踉跄地摸到墙角的铜盆,凉水泼在脸上也冲不散满心懊恼。他想起昨天出发前李阳那红肿的眼睛里透着失望的眼神。原本等把王双喜灌迷糊了,就好说动他松口,让王秀梅回家。这下倒好,自己反倒成为被撂在这儿的醉鬼。

‘’都怪你说不醉不归‘’。李二柱揪着杨富的衣襟,酒气喷到对方的脸上。杨富甩开他的手,踢开他身旁的酒壶,酒壶磕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要不是你抢着和老王头拼酒,怎能喝成这样,本想把老王头灌倒,没成想反被老王头把咱俩喝趴下了。‘’两人吵嚷着,却谁也不敢看对方眼底的慌张——回去怎么跟李阳交代,又怎么面对果园的那帮小年轻!

厨房里传来王双喜一家人吃饭的声音,杨富和李二柱僵在炕上。晨光里,两个醉汉 身影在炕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极了他们此刻被懊悔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

这时,王双喜嘴嚼着馒头走了进来,看着杨富和李二柱狼狈的样子,禁不住地嘴角上扬,‘’两位亲家睡醒了,我让秀梅再炒两个菜,咱们哥仨再接着喝。‘’

王富摇晃着站起来,‘’老哥,今天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喝,改日。‘’

李二柱扶着杨富从炕上下来,拿出玉溪烟给王双喜和杨富每人一根,满脸堆笑地说:‘’亲家,今天就到这吧!我也有事,哪天有时间我请。‘’

杨富和和李二柱互相搀扶着,迈着鸭步走出了屋。

‘’小样,你俩就这点能耐,还想把我灌醉,我喝酒的时候你俩还撒尿霍泥玩呢?‘’

王双喜一边往外送杨富和李二柱,一边还埋汰着他俩。

杨富和李二柱听了王双喜的话,羞得更是无地自容,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俩人走出了院子,杨富停下了脚步,‘’咱俩还去果园不?‘’

‘’去果园,咱俩咋向李阳说呀?‘’

李二柱打着酒嗝,一脸无奈的样子。

‘’是啊!真的没法和阳子说,要是那几帮小年轻还在,咱俩那丢人可丢大了。不行,我老伴还在果园呢,走,咱俩还是去果园吧!‘’

杨富拽着想要回家的李二柱往果园走去。

两人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到了果园。老远就看见李阳在那着急地踱步,旁边还有几个小年轻。杨富和李二柱对视一眼,脚步更慢了。

李阳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们,赶紧迎上来,满脸期待地问:“咋样了,我老丈人松口没?”杨富和李二柱低着头,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几个小年轻也围了过来,满脸好奇。

李二柱干咳一声,硬着头皮说:“阳子啊,这次没成,我们俩让你老丈人给灌趴下了。”李阳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周围的小年轻也发出一阵失望的叹息。

这时,杨富的老伴从屋里走出来,埋怨道:“你们俩呀,办事咋这么不靠谱,让阳子空欢喜一场。”杨富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李阳强挤出一丝笑容,布满血丝的眼神里却透着失望,安慰道:“没事叔,尽力就好。咱再想别的办法。”杨富和李二柱心里更愧疚了,暗暗发誓一定要帮李阳把王秀梅接回来。

这时,李树良急喘吁吁地跑进来,‘’阳哥,我去村里碰上邮递员,他说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李树良从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李阳。李阳接过信,信封上只写着六个字——旮旯村李阳收。

李阳撕开信封,打开信纸,一行行工工整整的钢笔字映入眼帘:李阳,提笔时窗外正在落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痕,像极了我心里翻涌的却无处诉说的愧疚。当我鼓起勇气写这些话时,才惊觉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早已偏离了最初的心意。

二十多年前分别时,我们在老槐树父辈为我们定的娃娃亲,我们俩又勾了手,这也是父辈们在一起说的笑话,更是我们童言无忌的天真约定。这些年在城市辗转,每当遇到挫折时,记忆里你递来槐花蜜憨厚的笑容。总让我不自觉地将那段朦胧的过往美化成执念。再见你的时候,我满心都是弥补遗憾的冲动。却忘了你早已组成了自己的家庭,忘了王秀梅才是那个该被珍惜的人。

我明知道你在拒绝,却还是用儿的情谊一次次纠缠你;明看到你眼底为谁,却固执地用所谓‘’命运‘’自我麻痹。直到那天在饺子馆见到眼眶通红的王秀梅时,我才惊觉自己的自私竟成了你们感情的利刃。她望向我的眼神,有失望,有愤怒,更多的是背叛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

这些天,我反复想,发现自己追逐的或是不真实的你,而是记忆里那个带着乡土气息的温暖幻影。我夺走了你守护家庭的平静,更亲手打破了两个女人的幸福。如今终于清醒,却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请代我向王秀梅道歉,如果她愿意,我可以随时向她当面赔罪。也请原谅我这些日子的偏执。希望你们能重归于好。往后我会彻底地放下这份执念。不再打扰你们的生活。愿你们平安顺遂,余生再无风雨。

刘菲菲

x月xx日

李阳看完信,颤抖地把信又放回信封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阳子,你怎么哭了?谁给你写的信?信上怎么说的?‘’

杨富看李阳伤心的样子,不禁又心疼起这个干儿子。

‘’爸,刘菲菲给我的信,她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并表示以后不再纠缠我了。‘’

李阳哽咽地说。

这时,房屋的门开了,西装革履的郝帅走了进来,‘’这么多人,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