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个厚厚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覆盖住整个旮旯村。
一轮清冷的弯月,悄悄地爬上树中央那棵老槐树,稀疏的月光通过那斑驳的树叶,在地上洒下一片片碎银,给这深秋的夜晚又增加了几分寒意。村里房屋的屋顶上的瓦片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偶尔有几缕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那是劳作一天的村民在准备晚餐,烟火的气息为这寂静的夜注了一丝人间温暖。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影影绰绰,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轮廊若隐若现,山风穿过山谷,发出呜呜的声响,带着深秋特有的凛冽,吹过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风声里还夹杂着树叶籁籁飘落的声音。那是落叶在和枝头在做最后的吿别。他们在风中打着旋,缓缓地落在地上。给大地披上一层厚厚的五彩地毯。
村边的小溪己没有夏日的欢快,溪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潺潺的流淌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清晰。溪边的岩石上也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仿佛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又陷入了了寂静。整个旮旯村,在深秋的夜晚,沉浸在古朴又安祥的氛围里。让人感受到远离城市的宁静与美好。
此刻,王秀梅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白天在果园里,她的咸鸭蛋和烤鸭得到了来自大连超市采购经理徐丹的青睐。王秀梅有信心把咸鸭蛋和烤鸭打进大连市场。‘’咸鸭蛋好办,保质期长,用李阳的货车一个月送一次就可以了,可这烤鸭,必须保证食材新鲜,朝阳和大连的距离太远了,差不多五百公里,运输食材是个大问题。去大连养鸭吧,没有旮旯村这么好的水质。也养不出这么好的鸭子。‘’
王秀梅有些举棋不定,她感觉自己有些饿了,打开灯,看见三个儿子睡得正香,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有,她把厨房翻了遍,什么也没有,她失望的坐在炕沿上。
突然,王秀梅看见三个孩子的书包上都放着几根火腿肠,她知道火腿肠是婆婆何花给三个孙子买的,她走过去,撕去火腿肠的肠衣,咬了一口,愣住了。
‘’烤鸭不也可以密封包装吗?‘’
王秀梅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地自言自语。
‘’妈,喊啥呀?‘’
富有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王秀梅。
‘’儿子,没事,快睡吧。妈也困了。‘’
王秀梅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上炕睡觉了。
这一夜,王秀梅睡得十分安稳,当她醒来的时候,三个儿子都已经上学去了。
王秀梅简单地吃了一口婆婆做的早饭,就开车去市里了。
王秀梅到了市里烤鸭店,给陈江打了个电话,让陈江到烤鸭店来了一趟。
‘’秀梅,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约一刻钟时间,陈江走进了烤鸭店。
‘’陈哥,我想把这个烤鸭店交给你来打理。‘’
王秀梅说。
‘’秀梅,这,这可使不得。‘’
陈江疑惑地看着王秀梅。
‘’陈哥,你这几天就和我哥学习烤鸭技术,一周后烤鸭店就交给你经营了,镇上我还有一个烤鸭店,那里货源的供应可都归你管了。我相信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王秀梅语重心长地说。
‘’秀梅,你放心,明天我让你嫂子也来学习烤鸭技术,我们一定要经营好这个烤鸭店。‘’
陈江听王秀梅要把烤鸭店交给自己经营,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来。他原本只是个收鸭蛋的小贩,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机会。他紧紧握住王秀梅的手,激动地说:“秀梅,太感谢你了,我一定好好干!”王秀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哥,我看人不会错,加油干!”
从那之后,陈江和妻子全身心投入到学习烤鸭技术中。他们每天早早来到店里,跟着王秀梅的哥哥认真学习每一个步骤,从选鸭、腌制到烤制,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陈江和妻子已经熟练掌握了烤鸭的制作方法。王秀梅正式将烤鸭店交给了他们。陈江站在店门口,望着招牌,心中满是斗志。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家店经营得红红火火,不辜负王秀梅的信任。
‘’哥,嫂子,我想这几天回山东老家一趟。去德州看看德州扒鸡的真空包装。
王秀梅一边开着车,一边把心里的想法和告诉了哥嫂。
‘’秀梅,你是想把烤鸭也真空包装吗?那得花多大本钱?‘’
孙金凤有些不解,满脸疑惑地看着小姑子。
‘’哥,嫂子,大连的超市想来年把咸鸭蛋和烤鸭都摆上他们的柜台,咸鸭蛋好办,个把月就一回就可以了,可烤鸭不行,必须得保证食材新鲜,大连离我们这大约五百公里,太远了,一天一送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想用德州扒鸡的包装技来包装烤鸭!‘’
原来王秀梅这些日子每天都去市里的各大超市溜达,去看看超市的食品是有哪些是真空包装的。最后王秀梅把目光定格在德州扒鸡。决定去山东德州的扒鸡加工厂里,去看看扒鸡的真空包装技术。
‘’秀梅,我和你一起去。‘’
王建国不放心妹妹一个回山东老家。
‘’哥,我让你从市里烤鸭店回来,就是让你帮我打理好鸭厂。那三千多只鸭子一定要精心饲养,要保证鸭舍里的温度,这批鸭子头年就应该产蛋了。这批鸭子也是咱来年扩大生产的资本。‘’
王秀梅语重心长地把这批鸭子的重要性告诉了哥哥。
‘’秀梅,你是一个女子,你一个人去山东德州我不放心。不如让李阳和你一起去。‘’
王建国还是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去,妹妹这些年日子过得苦了,这两年日子刚好起来,他对妹妹的这次山东之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怕再发生什么变故,他也知道李阳和妹妹的关系,所以才打算让李阳一起陪妹妹去。
‘’李阳现在正忙着卖苹果,哪有时间陪我去山东。哥,你就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一定要把鸭厂的鸭子管理好。‘’
王秀梅也想让李阳陪自己去,可李阳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所以才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山东德州。
在大连的市里的一家旅店里,李家三兄弟吃过早饭,他们起早从果园里出发,到大连超市卸完苹果,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们只能在这里住一宿,明天早上再回去。五百来公里的长途驾驶让他们哥仨也十分疲惫。他们睡到早上七点才醒,吃过早饭,哥仨就开着车往家里驶去。
树良开车打头,树文在中间,而大哥树发却开车走在最后,树发和树良怕三弟身体没有恢复好,就让他开车在中间,哥俩一前一后对三弟也好有过照应。
哥仨开着货车在市里缓慢地行驶,过最后一个交通岗,那就出了市区,车速也可以提上来了。树良和树文都开车过去了,李树发到达交通岗的时候。交通岗的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他只好踩了一下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这的候李树发看见交通岗的对面超市的门口围着一群人,好像是打架了。
绿灯亮起,李树发把车开过交通岗靠边停下,走过去看看到底是啥情况。
‘’住手,你们这两个年纪轻轻的怎能动手打人呢?‘’
李树发走近一看,发现一男一女对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连打带骂,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双腿以不自然的姿势弯曲着,像是随时都会散架。她双手紧紧抓着地面,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似乎想要借此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那一头整齐的银发此刻凌乱不堪,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满是汨痕的脸上,更衬得她面色如纸般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呜咽声。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痛苦,平日里的和蔼与从容消失殆尽,只剩下被暴力伤害后的恐惜与无助。嘴角的血迹顺着下巴缓缓淌下,在胸前的衣襟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那件崭新的衣衫也变得脏兮兮的,满是脚印和褶皱,诉说着刚刚遭受的暴行。他再也看不去了,就出声制止。
‘’啊,哪来的乡巴佬,敢管老娘的闲事。‘’
那女子一看李树发的穿戴,就知道他是农村人,一脸不屑,双手叉着腰,摆出一副泼妇的样子。
‘’你给老子滚,不然我可不客气。‘’
那男子举着拳头在李树发的眼前晃了晃。
‘’儿子,他俩打妈。儿子,你咋才来呢?妈都想你了。老太太说完就哭了起来。‘’
那个挨打的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拽住李树发的胳膊,仿佛李树发真是她的儿子,一声一声把叫个不停。
‘’你们为什么打一个年龄这么大的老人?难道你们没有父母?‘’
李树发根本没有惧怕那个男人的恐吓。
‘’她偷我超市里的东西。‘’
那个女子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老太太。
李树发这才看到老太太衣服兜里有两根火腿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