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就碰到了老支书带着一群人找来了。
原来,去找山猪的三个青壮已经提前回村了。叶征放心了,山猪肯定是找到了,估计也没费多少事。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天快黑的时候,大伙儿总算是回到了村里。村里的老弱早就等在了打谷场上,看到叶征他们回来,都争先恐后的围过来看猎物。当他们看到三头大山猪和几只野山羊时,一个个的都激动坏了。
过年不用发愁了,总算能吃点好的了。
叶征看着激动地人群也是有点动容。多淳朴的百姓啊,辛苦一年就是为了过年时吃点好的?难道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
要说追求还真有,那就是能多几尺布给家人换身新衣服,多一点点口粮能吃个饱饭。至于其它的,算了吧,那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不是不敢想,而是想了也白想,没啥用啊。
记得有个笑话,葛优的电影里还改编过。一个记者问一位农民,如果你有一百万,捐给国家吗?农民回答“捐”。“十万呢?”“捐”。“一头牛呢”,“不捐,因为我真有一头牛”。
百姓的追求其实很简单,以前常说,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三十亩地不用想了,还在吃大锅饭呢。
所以百姓眼下的追求就是让老婆孩子都吃上饱饭,穿上不露肉的衣服,就完事了。其它的就是常说的,该死鸟朝上,不死接着干。
老支书打断了叶征的沉思:“小征,这些东西都是你帮忙搞到的,按理来说你应该分大头,你说咋整吧?”
叶征连连摇头:“太爷(老支书比姥爷高了一辈),你们分,不用管我,真要给的话,给我整个猪后臀就可以了,那只活羊给我姥爷养着吧,算是我姥爷自己家的,其它的我都不要,你们是自己吃还是换粮食都随你们了。”
老支书拍着叶征的肩膀说道:“这孩子仗义,眼下确实困难,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就按你说的来。”
然后又对周围的村民说道:“都听到小征的话了吧,孩子仗义,咱们庄上也不能丧了良心,以后小征一家再来庄上谁要是再说三道四,小心我不客气啊。今天沾了孩子的光,这些东西,咱们留下一头山猪一只羊,那只活羊就归建忠自己家了,其它的明天都拿去换粮食,今年咱们也要过个肥年!”
“好!”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打谷场上一片叫好声。
老支书大手一挥:“今天咱们就先把猪羊给杀了,肉呢,先留着,咱们慢慢用,下水今晚就做了,大家先沾沾荤腥。等会羊皮剥下来给我整好了,到时候拿城里去给小征做个皮袄子。”
“好!”打谷场上又是一片叫好声。叶征也是吃了一惊,嘿,还有这好事?
老支书亲自挑选了一头山猪和一只野山羊。
很快就支起了简易的灶台,架起了大锅,开始烧水褪猪毛。杀羊的已经开始动手了。
大伙儿听说晚上能吃下水,一个个的也不觉得冷,全都围在打谷场上看热闹。
姥姥去了清河,现在家里就叶征和姥爷俩人,他们也就没有回家,也在打谷场跟着看热闹,叶征主要就是看宰杀师傅的手法,要是学会了,圣地空间里那么多的牲畜,自己就能动手宰杀点出来了。肯定比赶着牲畜去轧钢厂交货强点啊。毕竟毛重的价格和净重的价格差的太多了。
不一会儿,,山猪就被开膛破肚了,因为要做下水,内脏就被先整出来了,清洗的清洗,改刀的改刀,烧火的的也是麻利的刷锅烧水,为了能早点吃到下水,一群人那是忙的热火朝天,大冷天的都给整了一头汗。
等到大锅里的下水开始“咕嘟咕嘟”的翻滚的时候,大伙儿就纷纷的回家拿碗筷去了。
看着大锅里翻滚的下水,闻着那个鲜美的味道,叶征感觉自己都要醉了。农村的大师傅手艺还真不赖。
就这普通的大锅猪杂还真的不比那些精心卤制的猪杂差,甚至滋味更胜一筹啊。
光闻着味叶征就口水直流。狠狠的咽了几下口水,叶征压下了先尝一口的冲动,还没熟呢,急个什么劲。
一副猪下水也就几十斤重,肯定不够徐家庄的人吃的,没关系,不是还有羊杂吗?
就算加上羊杂,也是显得不太够,那就再加点粉条或者面条也行,反正得让大伙儿都尝个鲜。
总算等到下水都熟了,老支书大手一挥:“开饭!”
这次是老支书亲自掌勺,一人先来一勺猪下水,能剩下的再说。至于羊杂,那个就需要多熬一会儿了,先不急,吃完猪杂再说。老支书还特意给叶征和徐建忠多盛了点。
对于老支书(老族长)的安排,整个徐家庄没人反对,老支书不仅德高望重,最主要的是老支书的族长身份,谁敢反对,他真敢拿拐棍抽谁,就算抽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在那个年代,宗族观念还是比较重的,族长的身份比起当官的身份都好使。人们可以对当官的说三道四甚至是当面骂都没事,但是对自己的族长那就不一样了,谁敢说啥?至于说骂,有胆你骂个试试,族长不说啥,自己爹妈就能先把你打个半死,再带你去找族长赔罪。那真的是不想混了!
那些个小孩子稀里呼噜的快速吃完了自己碗里的猪杂,把碗伸到老支书面前:“爷爷(太爷)再给盛点呗。”
老支书笑骂道:“小兔崽子,吃那么快干嘛,尝出味了没?”说着,就给几个小家伙又盛了点。
至于大人,那是没有一个再伸碗要的。不是他们不敢要,主要是他们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