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伐金之战 直捣铜城(1 / 2)

夜幕像浸透桐油的黑布,沉甸甸地压下来。金国士兵王二柱裹紧打着补丁的披风,棉絮从袖口钻出,像极了老家灶台飘出的炊烟。

他攥着半块硬得硌牙的麦饼,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金属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 那声音让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喉间发出的艰难喘息。

惊雷劈开夜幕时,王二柱看见雷光中舒展的机械翅,幽蓝的能量纹路像极了村头老槐树上盘踞的闪电藤。

幺曼的怒吼震落他头顶的枯叶,这让他想起赶集日屠夫挥刀前,猪群发出的绝望嘶鸣。炮口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捂住眼睛,指缝间漏出的光芒,竟与新婚夜妻子红盖头下的烛光有些相似。

爆炸掀起的气浪掀飞了他的布鞋,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王二柱在混乱中抓住战友的腰带,却摸到对方后腰黏腻的血 —— 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熬的红豆汤。

身旁有人被气浪掀飞,像断线风筝般撞上机甲,金属与血肉相撞的闷响,和秋收时打谷机碾碎稻穗的声音并无二致。

黄山扯断披风裹住军旗,丝绸布料割裂的声音让他想起儿子满月时,扯碎的红绸。他望着后方肆虐的机械群,忽然发现那些在空中划出的弧线,竟与妻子绣花时丝线翻飞的轨迹如出一辙。

幺曼的机甲掠过他头顶,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卷走他鬓角的白发,这让他想起去年大雪,风吹散坟前未烧尽的纸钱。

“活下去。” 他抓住一个跌倒的士兵,触到对方后背凸起的脊骨,那嶙峋的轮廓与父亲临终前的身形重叠。

战场在脚下震颤,他却闻到了记忆中灶台边的柴火香 —— 原来在最残酷的时刻,生命最柔软的印记反而愈发清晰。

黄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尝到铁锈味才惊觉渗了血。他眼前浮现出三日前老母亲托人捎来的家书,信纸上还沾着灶糖碎屑,此刻却被硝烟呛得几乎窒息。

\"随我回援!\" 他嘶吼时震落了机甲肩甲上的铜铃 —— 那是儿子周岁时系在摇篮上的,此刻却成了催命的丧钟。战车扬起的尘土裹着烧焦的麦秸味,让他想起去年大旱时,整片枯焦的麦田在火中燃烧的场景。

陈普的机甲符文随着心跳明灭,操纵杆上缠着妻子临别前塞的红绳,此刻却勒得虎口发麻。他看着金国士兵如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战争从来不是英雄的舞台,是普通人的坟场。\"

当机甲碾碎盾牌时,迸溅的木屑让他想起儿时削木剑,木屑扎进掌心的刺痛。

金国士兵张大柱扔掉了生锈的长枪,那是父亲临终前用传家玉佩换来的。他在逃亡时踩到同伴的断肢,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过年时踩碎的年糕。

有人跪地投降时,怀里掉出女儿绣的平安符,被风卷着飘向燃烧的营帐,像只垂死的蝴蝶。

云灵攥着通讯器的手指关节发白,耳边回响着新兵入伍时的誓言,此刻却只剩电流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