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人马齐聚平江,张浚投鼠忌器,不敢逼之太急,怕苗傅狗急跳墙对赵构不利。于是一方面积极备战,一方面派冯轓去临安面见苗傅行缓兵之计。
这冯轓字元通,遂宁府人,素有气节。当时冯轓正客居在张浚府上,听闻张浚想找人去临安劝说苗傅等人回头是岸,便慷慨自荐,请求前往。
冯轓到了临安便去求见苗傅、刘正彦。
苗傅听说张浚派了一个门客前来,想来也不会说什么好话,本不想见,不过刘正彦却说见一面也未尝不可,听听张浚到底啥意思,顺便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军情。
冯轓见到二人,便言辞恳切地说道:“二位将军诛奸邪,清君侧,大义凛然,张公及众位将军是极为钦佩的。”
没想到冯轓这么说,苗傅一直黑着的脸上,神色和缓了许多。刘正彦倒是神色平常,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冯轓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可官家突然颁下传位诏书,却让大家迷惑不解。二位将军想想,即便是官家自己因内心歉疚而心生退位之念,二位将军也要力劝阻止啊!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官家这是二位将军逼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啊!名为传位,实为废立,你们两位本来是一心为国,为什么要因此承担天下人的谴责呢?”说罢,把张浚的亲笔信呈上。
信里,张浚言辞犀利,怒斥二人目无法纪,乱兵犯上,逼官家退位,让二人赶紧向官家承认错误,回头是岸。
苗傅看了信之后大怒,一只手便直接按在了腰间剑柄之上。刘正彦赶紧按住苗傅,神色和善地对冯轓说道:“张公的意思,吾等已经明白,请先生回去告知张公,现如今金军在江北虎视眈眈,朝廷急需张公回来主持大局,请张公速速归朝。”
冯轓点头道:“晚生一定把话带到。”说罢便告辞离去。
冯轓回到平江,把见到的苗傅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浚,张浚沉吟道:“如此看来,二贼必然已有所准备,而我方兵马尚未布置妥当,攻城器械也没有打造充足,还需要时间。”
冯轓道:“以学生看来,苗傅以清君侧诛奸佞的功臣自居,急于得到各方的承认,暂时应该不会为难官家。不如张公再去信一封以安其心,争取时间。”
张浚抚掌笑道:“先生之言甚得我意,既如此,还得麻烦先生再跑一趟!”
冯轓躬身施礼道:“张公之命,轓敢不相从!”
冯轓再次来到临安,正好苗傅与众人正在议事。听说冯轓去而复返,苗傅大感意外,笑着对众人说:“这家伙胆子倒也不小,上次看在正彦面子上没杀他,居然还敢再来!”于是让人把冯轓带进内堂。
马柔吉按着刀柄,眼睛紧盯着冯轓说:“你真的还敢来啊?难道不怕死吗?”
冯轓不慌不忙的先给堂内众人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某既然敢来,就没什么好怕的。”
王世修喝到:“好一个猖狂书生,来呀,给我押了出去!”
“且慢!”冯轓高声道:“某带来张公书信一封,待苗、刘二位节度看过之后再拿我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