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刘錡带着妻儿,在秦州四处游玩,也顺便看看这个西北的交通枢纽、军事重镇被刘仲武治理得如何。
秦州是北宋通往西北、蜀中的主要道路的交汇之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不仅是交通咽喉,也是北宋和吐蕃的交汇地带,对北宋经制西夏、吐蕃有重要的意义。
刘仲武经略秦州以来,十分注重调整民族关系,修筑城池,在重要关口设置堡寨,加强对吐蕃等少数民族的管理,增强秦州的军事防御能力。
秦州是一个少数民族杂居的地区,少数民族众多,他们散居于山野,耕牧自足,不相君长,对西北的边防形势有着重大的影响。
刘仲武一方面实行怀柔政策,拉拢秦州的吐蕃大族,通过中原汉人的文化信仰来影响秦州蕃部,使之为己所用。另一方面,针对不愿依附北宋的吐蕃部族实行军事打压,取得了明显的效果,绝大多数的吐蕃部族都愿意归附,成为刘仲武的重要助力。
秦州还是西北重要的经济文化交流场所,刘仲武在秦州设立市易务、马市等商品交易场所,开放沿边市场,鼓励蕃汉商贾进行交易,促进秦州的经济文化发展。
宋夏开战之后,秦州显得愈发重要,秦州为刘仲武部提供了充足的兵力、战马等战争资源,是宋夏战争中的一个重要的战略基地。
秦州的农林牧业资源丰富,秦州巨木是市场上十分难得的优质的建筑材料,影响十分广泛。
刘仲武在秦州开发林木、招募弓手、修筑堡寨,垦地屯田,弥补了兵力不足的状况,还开发了当地的闲置荒地,发展了当地农业,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刘錡不禁佩服刘仲武的手段,有如此基础,秦州将来完全可以建设成西北地区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使之变成一个繁荣的大都市。
离开了秦州,刘錡又带着妻儿去了府州折家,折可求、折可存自是十分欢喜。
大家坐在一起,自然又要谈起当前局势。折家兄弟对刘錡的观点也十分赞同,表示不会去趟童贯的浑水,坚决反对朝廷的联金抗辽之策。
府州折家在当地经营几百年,简直就如土皇帝一般,就算是不奉调,汴京也毫无办法。
刘錡带去了二十柄火枪,和一千发子铳,配给折家两位兄长的亲卫。也让折可求、折可存见识了刘錡巩州军火器的犀利。
听说刘錡还拥有一支千人火枪军,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和自己这个妹夫搞好关系,结成同盟战线。
折可求还表示,麟州的杨家便由折家去联络,两家向来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刘錡本来想亲自跑一趟,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免让折家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想法,便写了一封信交给折可求由其转交杨震。
离开府州之后,刘錡又带着妻儿去渭州以子侄的身份拜见了种师道。对于种师道,刘錡是十分敬重的,非常相信种师道人品,也不怕种师道出卖,非常想劝说种师道兄弟加入西军联盟,把种家军这支战力非凡的军队留在西军。
可种师道虽然十分赞同和欣赏刘錡对今后局势的判断,却也明确表明,折家世受皇恩,不能在关键时刻撒手不管,必会为官家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錡只得遗憾告辞,种师道让几个青年将领送刘錡一家离开,他们都是种家的子侄辈,种浩、种溪、种洌、种浤。刘錡知道再过几年,种师中、种师闵兄弟就在靖康之难时尽皆战死,种师道也忧愤而亡。这几个种家子侄甚至比种师道死得还早,刘錡可不想这几个青年俊才稀里糊涂地就殁于战阵。
刘錡和其中年纪最大的种浩并辔而行,声音低沉地说:“种家军去了北方前线,就是被童贯拿来当炮灰的。如果西夏是犬,辽国就是一只虎,还是一只已经病倒了的虎,我们不去惹它,它都没力气来惹我们,不足为惧。可一旦惹毛了这只病虎,被它咬上一口,也够我们受的。而金人就是狼,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心不足的狼。现在辽国挡在我们和金国的中间,让他们鱼蚌相争,互相消耗,我们或许还有机会渔翁得利。但是如果我们和金国联手灭掉辽国,让金国做大,那么金国下一个的目标必然是我大宋。”
种浩问道:“为什么不是西夏?”
刘錡笑道:“论富庶,西夏与我大宋怎能相提并论?到时候,这狼和犬会不会同时进攻我们这只肥硕的羊,还真不好说哦!”
种浩点点头:“明白了!”
刘錡嘱咐道:“情景一旦不对,一定要劝劝各位长辈,随时回来!”
说罢对着大家一拱手,道:“各位就送到这里吧!刘錡谢过大家!”
众人纷纷拱手告别。刘錡手一挥,一马当先奔了出去,身后亲兵左右相随,身形彪悍,动作一致,如洪流一般从众人身边卷过,钟浩不由对几个兄弟说道:“听闻錡哥儿练的一手好兵,今日一见,气势果然不凡!”
钟洌点头,道:“錡哥儿所虑颇有道理,今官家昏聩,童贯贪功,我等西军将门何去何从,看来是真的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种溪道:“只是父亲叔伯执意为赵家尽忠,我等又能如何?”
种浤最小,道:“如事不可为,便回来投靠錡哥儿得了!大伯不也总是夸赞錡哥儿少年英雄,必成大器吗?我看,跟着錡哥儿不会有错。”
几人回到种府,却见种师道、种师中、种师闵正坐在堂上议事,见几人回来,种师道郑重道:“刘錡刚才所议之事,不得外传。”
众人齐声应诺。种师道又说道:“刚才我们几个也商议过了,我种家世受皇恩,若果如刘錡所料,社稷蒙难,我种家必不能袖手旁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