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天阁的藤茧在碧瑶的封印之力下如琉璃般崩解时,凌云志扣在黄小蕾腰际的手掌正渗出金红色血珠。此刻每滴血珠都在虚空中炸开,映出他们在三仙岛洞府双修的幻影——那时的她尚未玉化左臂,藤纹还能缠上他的脖颈,在剑气共鸣时绽放并蒂莲光痕。
“云志,你的剑痕……”黄小蕾的玉化左臂本能地缠上他手腕,藤纹与剑痕相触的刹那,茧顶裂开的缝隙漏下月光,竟在虚空中拼出“七世劫”三个古篆。她指尖抚过悬浮的文字,掌心突然被刺出细孔,精血逆流而上聚成青灯,灯芯跳动的竟是第七世液态婚戒的光痕。
藤茧消散的瞬间,七道虹桥在雾渊之上显形。每道桥身都流淌着不同时代的光影:第一世戏楼的红灯笼在第一道桥摇曳,第四世星舰的反物质蓝在第四道桥翻涌,第六世老槐树的年轮金在第六道桥旋转。桥尾连接的雾渊深处,铁链拖曳声与蚀月卫的灰月光泽交织,构成诡异的时空旋涡。
凌云志握紧诛神剑的手突然一空,剑身崩解成万千光点。光点凝聚成佝偻的老仆形象,鬓角霜色竟是碧瑶的发丝:“主人,欲斩下尸需过红尘劫,老奴愿化引路灯……”话尾消失时,第一盏青灯亮起,灯油竟是他们在赛博空间婚礼时的情感共振波。
黄小蕾心口的镜纹突然刺痛,望见虹桥上浮动的半透明人影与他们在藤茧中的姿态分毫不差,唯有眼眸泛着蚀月卫的灰月光。当第七盏灯亮起,鬼王拄着白骨杖从雾渊走来,肩头黑猫瞳孔泛金——正是镜天阁密卷中记载的“七情桥守关人”。
“镜天阁阁主夫妇,别来无恙?”鬼王的声音像生锈齿轮转动,黑猫跃上黄小蕾肩头,爪子按在她腕间跳动的藤丝上,“过七情桥需以情魄为引,老朽的往生镜,可照见诸位七世轮回……”
凌云志的剑气本能地抵住他眉心,却在雾渊中看见凌磊方被锁链缠绕的身影。少年剑瞳淌着黑血,正是蚀月卫的“断念锁”所致。黑猫突然开口,吐出的竟是凌磊方的声音:“父亲,孩儿的时空剑瞳……被他们篡改了初遇记忆……”
黄小蕾抓住凌云志颤抖的手腕,发现他指尖已掐入掌心。自镜海誓约后,他们首次在小辈面前露出破绽。但当她望见虹桥尽头隐约的戏楼飞檐,心底泛起熟悉的痛——那是第一世战火中,他为她描眉时,笔尖划过她眼尾的触感。
“云志,藤纹在他掌心刻下“信任”二字,一如归墟门前背靠背抗敌时的约定,“还记得第三世地宫,我们用骨哨频率破幻吗?”
第一道虹桥突然坍缩,显形为第一世的戏楼。火漆味扑面而来,年轻的凌云志正在给年轻的黄小蕾描眉,靛青颜料在她眼尾划出蝶形。但下一刻,战火从窗口涌入,年轻的他将她护在身后,军刀却被蚀月卫的灰月剑洞穿胸口。
“这是被篡改的初遇记忆。”黄小蕾的玉藤鞭化作第一世的红头绳,鞭身缠绕着他们真实的初遇——老槐树洞前,她抱着画板转身,银铃吊坠映着他后颈的蝶形痣,“磊方的时空剑瞳,就是被这种‘如果’执念污染的。”
凌云志的青玄因果剑划出“青玄第一劫·破天”,剑风却带出第六世便利店的雪松味。当剑刃劈开战火,显形出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在数据情劫中守护的初遇真相:老槐树的年轮里,刻着“七世同归”的誓言。
第二盏青灯亮起时,虹桥显形为第二世的雪山。雪崩的轰鸣声中,年轻的黄小蕾正在用鹤羽为年轻的凌云志取暖,指尖的温度融化剑刃寒霜。但蚀月卫的身影突然出现,用“断情冰”冻结她即将说出的“我在”。
“云志,用我们在赛博空间破解的‘真实记忆’!”黄小蕾的玉藤鞭化作第二世的鹤羽,每根羽毛都带着共渡寒夜的体温,“还记得星舰上的反物质吻吗?情感共振能融化断情冰。”
凌云志的义肢突然传来真实的触感——她掌心的温度。诛神剑剑灵显形为赛博婚礼的液态婚戒,戒指融入剑刃的瞬间,雪山崩塌的场景被定格,显形出他们在养老院的暮年之吻,那是比任何冰雪都温暖的记忆。
第三道虹桥的地宫毒雾中,鬼王突然撤去幻象,露出雾渊深处的“断念锁”核心。凌磊方的身影被十二道锁链缠绕,每道锁链都刻着仙帝的“忘情散”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