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真天命(1 / 2)

\"不行。\"萧清欢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阿烈眉间即将褪掉的朱砂上,\"他才五岁,不该卷入这些纷争。楚翎当年留他一命,或许......\"

\"或许想让他成为制衡漠北的棋子?\"谢危忽然冷笑,他解下腰间软剑,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卷密档,\"你们看这个,是我去年在大楚边境截获的密旨,上面说'天命之子降世,漠北必乱',落款是楚翎的玉玺。\"

毡帐外传来胡杨林的沙沙声,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的雨声。萧清欢接过密旨,看见\"天命之子\"四字旁边,用朱笔圈着\"拓拔血脉\"。原来楚翎早就知道拓跋兰图的真实身份,却任由她留在后宫,甚至让阿烈降生,这盘棋下得比她想象的更深。

\"他要的是师出有名。\"拓跋兰图握紧金印,指节发白,\"先让阿烈成为漠北的天命之子,再以平叛之名出兵,这样既能得到传国玉玺,又能让大楚子民以为他是顺应天命。\"

阿烈忽然在睡梦中呓语,模糊喊着\"父皇\"。萧清欢浑身一颤,想起楚翎车架里传出的叹息,那声音里竟有几分无奈。或许当年联姻并非楚翎本意,就像他说\"这天下所有的爱情,都是帝王权衡利弊后的苦衷\",可她分明在他眼底见过不加掩饰的温柔。

\"我们有多少时间?\"萧清欢轻抚阿烈的头发,孩子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谢危往火塘里添了最后一块胡杨木:\"德顺的使节团带着钦天监,说是要在胡杨祭观测星象。但我知道,他们另有目的——传国玉玺的线索,就在胡杨神木里。\"

拓跋兰图忽然站起身,将金印按在阿烈掌心:\"当年我母亲说,拓拔氏的玉玺藏在胡杨树根下,需得拓拔血脉以血为引。阿欢,你还记得楚翎地图上的红线吗?从贵人府到漠北王庭,正好是胡杨树生长的纬度。\"

帐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子时三刻,正是星象最明之时。萧清欢解开阿烈的肚兜,取出那张早已泛黄的纸条,楚翎的字迹在火光下明明灭灭:\"玉佩合璧之日,便是朕亲迎之时。\"她忽然想起五年前离开时,宫墙下的柳绒覆盖玉佩,宛如种子埋入深土,如今怕是要在漠北的春风里发芽了。

月色如洗,银辉洒满了古老的营地,篝火跳跃,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庞。萧清欢站在营帐前,夜风轻轻吹拂起他墨色的长发,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远方的黎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半块玉佩,那玉佩雕刻着精致的双鱼图案,每一条鱼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跃出水面,游入无尽的星河。他轻轻地将这半块玉佩系在了阿烈——那匹雄壮的黑马颈间,玉佩与阿烈颈上原有的狼齿项链轻轻相碰,发出了一串清越而悠长的声响,如同远古的呼唤,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