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对于少年的信任,是无条件的,也包含着最大的限制。
菊月,黎县中学,高二(一)班
“南烟。”
南烟一抬眼,瞥见了那个转学生的身影,但她仿若面前什么都没有,径直向前走去。
他见状,急忙快走几步,挡在她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对不起,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
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与诚恳:“我说的不仅仅是弄坏录音机的事,还有靠你那么近,冒犯到你,真的很抱歉。”
看着眼前的他,腰弯成了九十度,脑袋低垂,模样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这和昨天那个肆意妄为,差点冒犯到她的轻浮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南烟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嘀咕:这人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差别也太大了。
出于礼貌,南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内心深处,那股膈应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南烟微微抿了抿唇,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勉强:“哦,以后可千万别再这样对女孩子了。”
说完,她就抬脚作势要走 。
“可以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眼神满是期待。可南烟还是不想理他。
“不需要。”
南烟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她的话一出,他瞬间蔫了。
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南烟心里还是软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真的不用,你也没有碰到我,而且我当时也打你了,我们就扯平了。”
他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昨天,我发烧了,是真的发烧,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清楚。回去之后,我母亲跟我说了这件事,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过分。”
说话的期间,他至始至终都离她有一米远。
南烟也感受到他的诚意,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见南烟并没有走,还似乎理解他的样子,余昔心里一暖。
“都怪我,和父亲闹别扭,赌气淋了雨,才酿成大祸。”
这些话,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此刻却一股脑儿地讲给了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他不想要她误会他,怕她生气。
可是他是余昔,没有在意过谁,在意父亲,却只是和他对着干,却和这个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孩,说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南烟听着他的话,也不再怪他了,但想起昨天,还是有点膈应,微微皱了皱眉:“嗯,以后注意吧。”
“嗯,我会的。”他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懊悔与坚定 。
“你,嗯,身体是自己的,别赌气,在意你的人会心疼,不在意的人,就是糟蹋自己。”
南烟停下脚步,沉默片刻,还是说出了口。
余昔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少女那柔柔弱弱却原则性很强的样子,也忘不了,她在得知原由后,对他的关心。
直到他死前,他都记得,少女那突然停下的脚步,那充满着关心的背影,都是真心真意,让他熬过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走进教室,里面静得出奇,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与楼上的普通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个被称为“尖子生集中营”的教室里,所有人好像只做两件事:要么补觉,要么刷题。
连赵漪那样闹腾贪玩的,也在努力刷题。
以往课间,她总是教室里的“开心果”,笑声、打闹声不断。
此刻的她,紧抿着嘴唇,眉头轻皱,眼神专注地盯着习题,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飞速地书写,额前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完全沉浸在题海中。
赵漪不经意间抬眼,瞧见南烟走进教室,而余昔竟如影子般紧紧跟在后面。
瞬间,赵漪正被数学题折磨着,看到这一幕,骨子里的八卦之火被点燃,眼睛放光。
她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问:“阿烟,余昔怎么跟着你?”
“谁?”
“他啊。”赵漪指了指余昔。
南烟神色平静,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知道,就随便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