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那么多密道,谁知道会不会藏在哪个暖阁里?”
苏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枪套,金属扣具发出轻响。
昨夜攻城时,靠山王府的五万兵马负责合围京师,张武烈作为内应,不可能对皇帝的动向一无所知。
但他没有戳破,只是看着张武烈肩头那枚狼头勋章。
那是皇帝当年亲自赐下的,此刻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本王的人搜了半夜,后宫的每一口井、每一面墙都查过了。”
苏辰的声音陡然转冷,“大舅哥若是知道什么,最好现在就说。”
张武烈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他上前一步,几乎与苏辰并肩而立,目光投向殿外那片被战火吞噬的宫墙:
“妹夫,你现在是大靖的主人了,何必急着找皇帝?”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婉清还在靠山王府等着你的聘礼呢,如今大局已定,是不是该先把婚事办了?”
苏辰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刮过张武烈的脸。
这个男人是张婉清的大哥,是靠山王麾下最骁勇的儿子,此刻却在这种时候提起婚事。
他想起咖妃临终前那句“做你该做的事”,心中的暴戾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涟漪扩散开来。
“婚事不急!”
苏辰的声音冷得像冰,“找到皇帝,给母妃报仇,才是眼下第一要务。
你昨夜守宣武门,可曾接到过什么密报?
比如......皇帝派人往西山方向去了?”
张武烈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西山是皇家别苑所在地,确实有一条隐秘的通道连接着后宫。
他想起父亲张震霄昨夜传来的密信,信中提到皇帝可能带着亲卫逃往西山,让他务必看住宣武门,不要让任何人轻易出城。
可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妹妹还未嫁给苏辰,靠山王府的未来还需要筹码。
“西山?”
张武烈故作惊讶地挑眉。
“妹夫怎么会想到那里?
西山别苑早荒了十年,皇帝躲那儿干嘛?”
他拍了拍苏辰的肩膀,动作看似亲昵,力道却不轻。
“依我看,皇帝说不定就藏在哪个太妃的宫里,等着看咱们笑话呢。”
苏辰没有推开他的手,只是看着远处檐角坠落的火星。
那火星像极了母妃临终前眼中熄灭的光,让他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从对方闪烁的眼神和刻意回避的姿态就能看出来。
但他不能现在就与靠山王府撕破脸,至少在找到皇帝之前不能。
“来人,把母妃的遗体送往太庙,用最高礼仪厚葬。”
张武烈看着他的背影,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苏辰在试探,也知道自己的隐瞒像一根刺,迟早会被拔出来。
但他更清楚,靠山王府的筹码不能轻易抛出。
妹妹的皇后之位,父亲的世代忠良之名,都需要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小心权衡。
“妹夫,既然皇帝躲起来了,不如先处理朝政?
你看这些老臣,跪了半天了,总得给他们指条明路吧?”
张武烈指向阶下那群瑟瑟发抖的官员,其中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臣连忙磕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