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笼口改成喇叭状,鸟进去容易出来难,这样能捕更多。”
陈焕眼睛越瞪越大,忽然一拍桌子:“妙啊!你这脑子,要是多用在正途上......”
“少废话!”
李昊卷起图纸,“明日辰时三刻,城西蝗区见!”
深夜,苏辰批完最后一份考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燕州城墙上,远处传来更夫“天干物燥”的喊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月光下的武库。
那里,两个身影正抱着捕鸟笼和书卷匆匆走过,争论声隐约传来。
苏辰嘴角上扬,低声自语:“燕州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傻子了。”
他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燕州地方志》,翻到“蝗灾”那卷,提起朱砂笔,在空白处重重写下:
“陈焕、李昊,治蝗双璧,可大用。”
武库东侧耳房内,三十余名官员围坐在油皮灯下,手中的考卷在摇曳的烛光中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些来自燕州各郡县的主簿、典史们盯着案头素白宣纸上的朱砂批语,面面相觑,半晌无人敢开口。
“这......这哪是考科举?”
终于,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吏打破沉默,他的手指戳着考卷上“如何治理蝗灾”的题目,袖口上还沾着今早火场的烟灰。
“分明是考衙役做的实事!”
“嘘——!”
左侧一个中年官员猛地按住他的手,警惕地看了眼窗外。
武库外,巡夜士兵的灯笼光如鬼火般晃过。
“你不要命了?今早周文三人被拖走时,嘴里还喊着‘王爷饶命’呢!”
屋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墙角那箱烧剩的账册上,昨日还在周文书房暗格里的罪证。
此刻已被苏辰派人搬到了这里,封条上的朱砂印红得刺目。
“诸位可听说了?”
一个年轻官员凑近,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此次考试不排名次,只要过了就给官做,还有三个月试用期。
这......这哪是选官,分明是在招杂役!”
“杂役?”
山羊胡老吏突然笑起来,笑得肩膀直颤。
“我在衙门当差二十年,从没听说过当官还要试用的!
三个月干不好就罢职,这和咱们以往吃空饷的日子能比?”
“噤声!”
一直沉默的王典史猛地拍桌,他腰间的玉佩随动作晃出半幅,
正是今早火场中那女子佩戴的款式。
“你们以为苏辰为何这么做?
他这是要把咱们这些老人全换掉,换成他的亲信!”
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印信,仿佛那是救命符。
“可咱们怎么办?”
一个胖子哭丧着脸,“我连《齐民要术》都没读过,更别说什么治蝗对策了!”
“慌什么!”
王典史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
“你们以为那些通过的考生真能坐稳官位?
三个月后,等苏辰的新政遇到麻烦,还不是要靠咱们这些熟悉地头的人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