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仁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手中的笔用力过猛,竟将宣纸划破。
而旁边还放着一封早已写好的密信,这密信的纸张质地细腻,明显比奏章要小上许多。
终于,弹劾苏辰的奏章写完。
他拿起密信仔细端详,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
“苏辰啊苏辰,你以为斩了梅哲仁便能高枕无忧?
这燕州的水,远比你想象的深!”
说着,他重重地将笔拍在桌上,仿佛这一击能将苏辰彻底打倒。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竹筒,将密信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入竹筒中,然后用蜡封好。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拿着密信,缓缓走到门外。
门外,一只信鸽正安静地栖息在特制的架子上,咕咕叫着,似乎在等待着使命。
田守仁轻轻将信鸽捧起,将装有密信的竹筒,稳稳地绑在信鸽的腿上,然后抚摸着信鸽的羽毛,低声说道:
“一切就靠你了,务必将信送到。”
信鸽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扑腾了几下翅膀。
田守仁松开手,信鸽瞬间展翅高飞,朝着远方迅速飞去。
他抬头,久久凝视着信鸽远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阴冷的恨意:
“苏辰,这可怪不了本官了,看你这次死不死!!”
......
苏辰率领众人在街道上徐徐前行。
街道两旁,早已围聚了密密麻麻的百姓,热烈地议论着他此次惩治贪官的举动。
大多数人对此深信不疑,可也有一些人满脸怀疑。
其中一个身材干瘦、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提高音量说道:
“哼,哪次新来的官员不是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压异己,搜刮民脂民膏。
这天下的乌鸦啊,一般黑!
苏辰虽说顶着个王爷的头衔,可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一旁一位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听了,忍不住反驳:“我说你这老哥,可别把人都想得这么坏。
苏辰可是王爷,身份尊贵,犯不着跟咱们这些老百姓耍心眼。”
中年男子白了庄稼汉一眼,冷笑道:“你呀,就是太天真!
王爷又怎样?
自古以来,为了权力和钱财,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说不定他就是想通过整治梅哲仁,来树立自己的威望,顺便把梅家的财产据为己有。”
王安见那男子这般诋毁自家王爷,脸色瞬间一沉,猛地往前跨一步,双手握拳,就要上前教训他。
苏辰赶忙摆了摆手,制止了王安。
他心里明白,燕州百姓长期受贪官污吏欺压,心中满是戒备与疑虑。
有人一时不信他的作为,实属正常。
周围人却听不下去了,纷纷反驳。
“惩治梅哲仁父子,可是当着全城百姓面,罪行宣读得明明白白,证据确凿才斩首的!”
“没错!再看王爷惩处的那些贪官,哪个不是平日骑在咱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梅哲仁在燕州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没决心和魄力,谁敢动他?”
“对,王爷是顶着多大的风险,给咱除毒瘤,这难道还不对吗?”
苏辰听着,心中稍感欣慰,还是有人相信的。
然而,那男子随后冷不丁冒出的话语。
恰似一把透着彻骨寒意的利刃,刹那间直直戳中苏辰的心,令他心头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