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话来说,好歹都是死一千年的厉鬼了,如若过了一千年还是只穷鬼,那真是蠢到可以魂飞魄散了。
话又说回来,段家后人这么想除掉白慈,其中原因恐怕也有金钱恩怨吧。
南昭轻蹙眉头。
无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段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嗜钱如命。
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处不显眼的坟墓时,南昭似有感觉弯下身,
她莹白指尖拂去墓碑上厚厚的尘土,隐约看到上面刻有“子尧”二字。
尧帝乃是五帝之一。
白慈十五那年,白长岭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于是想也不想为白慈取表字为“子尧”。
子尧,正是白慈!
南昭呼吸一滞,想也不想就跪在地上开始用手挖。
见她动作,白慈瞳孔紧缩,忙不迭冲过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跪在地上做什么?你要找什么东西告诉我,我帮你找。”
说着,他弯下身为南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视线猝不及防定格在“子尧”二字上。
他动作微微定格,唇边溢出嘲讽的轻笑。
“差点忘了,那个心肠发黑的人给我取表字为子尧,多可笑啊。”
看清爱人眼底的痛楚,南昭心脏慢慢抽痛,俯身把白慈抱个满怀。
“没关系的,阿慈有我就足够了,我会永远爱着阿慈,永远都不会离开。”
不过是平常南昭总会说的情话,可白慈却永远都听不腻似的,
每一次南昭说这些,他都像泡在蜂蜜罐子里,甜蜜至极。
他轻轻拍了拍老婆后背表示自己没事,抬眼嘱咐:
“老婆,你站远一些,等我把棺材挖出来你再过来。”
南昭自是听他的。
半分钟后,通体漆黑的棺木逐渐显现出来。
白家人把棺材埋得很深。
如果不是白慈有鬼力加持,正常人挖的话恐怕得挖好半天才能挖到棺材一角。
看到棺材,南昭没忍住上前几步。
即将靠近棺材时,一道颀长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
“真的必须要看吗?”
白慈垂着眼,眉宇间脆弱尽显,好不令人心疼。
南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把头靠在他胸口,极尽温柔安抚他,
“你说过不会嫌弃变成老太太的我,阿慈,我也是一样的。”
“无论是皮囊漂亮的你,还是埋在地底的你,我都一样喜欢。”
白慈喉头发紧,整只鬼被老婆一番话感动得浑身颤栗。
旋即,他挡在南昭面前身体慢慢挪开,然后躲在黑暗处,眼睛湿漉漉盯着她看。
这意思是,南昭可以掀开棺材了。
明明面对白慈的时候,南昭还能装出轻松对待的样子。
然而当她把手掌真正放在这口棺材上,她的心却在无端发颤。
她能感受到,棺材里残留着痛苦不堪的情绪。
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在痛苦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