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吗......”
基兰垂下长长的眼睫,忍着心下悸动没敢直视南昭。
在他心里,老婆从来不是什么普通人。
老婆分明是拯救无辜人类的大英雄。
老婆杀的那些血族都是罪有应得的恶人。
老婆从不会对血族抱有偏见。
老婆分明是很尊重别人生命的大好人。
总之,他不允许任何人说老婆的不好!
那些执意要赶走老婆的老顽固,他迟早要替老婆报这个仇!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南昭从基兰手中抽出自己衣摆,眼睁睁看着某个装“乞丐”的美丽大狗狗眼神从无措再到望眼欲穿。
某些人心底分明在呐喊“老婆不要走”,
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懂事人夫的温柔样子,弯起眼冲南昭笑,
“你要走了吗?我是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南昭只是淡淡看他,浅浅微笑,“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老婆在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留恋离开。
基兰上挑的眼尾都在这一刻耷拉下来。
他眼巴巴盯着老婆逐渐远去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深深吸气压下心里的躁动。
另一边,南昭也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离开教会前,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在教会打工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甚至不够买一所自己的房子。
因此在离开教会后,她失去了住所,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天黑前寻找到今晚居住的地方。
若是找不到,她今晚八成就得睡大街了。
南昭在贫民窟一直待到下午。
眼看天色渐晚,她仍然没找到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更可气的是,教会的那群老东西还是不肯放过南昭,
他们甚至还派出一大队人马预备偷袭南昭,妄图杀掉她。
南昭在离开教会前毕竟也是排名第一的血族猎人。
她岂是那么容易会被杀死的?
然而经过一晚上的逃窜,南昭还是免不了受了伤。
她的腹部中了子弹,只得暂时躲在一处山洞中,想等外面那群对她虎视眈眈的猎人离开后再出来。
人类的身躯实在脆弱。
南昭本以为这么点小伤并不碍事。
可到了后半夜,她毫无预兆开始发烧,甚至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慢慢变模糊。
最糟糕的是,她腹部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再不治疗恐怕就要丧命于此。
意识模糊间,南昭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细听甚至能听到他在喘着粗气,看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基兰,南昭再想不到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找到她。
她能感受到对方抚摸在她脸上颤抖的手。
那位美丽人夫是在害怕吗?
害怕她会死?
南昭想说她不会死,她想告诉对方不要害怕。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安慰她那过分美丽的未来丈夫。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基兰哽咽的道歉声:
“对不起,小乖,是我来晚了,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小乖?
这是他给自己新取的昵称吗?
他果然就是那个常常在暗处盯着她看的阴暗小狗。
就连身上散发出的香香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南昭被基兰小心翼翼抱在怀里,鼻尖皆是他身上好闻的冷香。
她没忍住多闻了两下,然而下一秒就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基兰抱着浑身是血的爱人,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他用那只染了鲜血的手去摸爱人脸颊,哑声唤她:
“小乖,醒一醒,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求求你别吓我,小乖,你睁眼看看我!”
血族是最喜欢人类鲜血的物种。
此刻,基兰浑身都沾染了来自爱人的鲜血。
香甜的血液没能引起他一丝一毫的食欲。
他现在只觉得害怕。
他害怕这些鲜血,害怕失去血液的爱人会因此失去生命。
基兰微凉的唇瓣落在南昭额间。
他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浑身颤抖着把头埋在爱人脖颈处,
随后尖牙露出,动作温柔刺入南昭雪白的肌肤。
血族始祖,拥有能把普通人类转化为血族的能力。
他不确定等老婆醒来知道自己变为血族后会不会生气。
可要是不这么做,老婆会死的。
唯有成为血族,拥有不死之身,老婆才会平安无事。
他只知道必须要救老婆。
如果老婆醒来后要因此杀了他,那他也欣然接受。
再次醒来,眼前高耸华贵的穹顶让南昭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贫民窟。
稍微一动,脖颈处传来轻微刺痛,南昭没忍住小声“嘶”了下。
几乎她痛呼的瞬间,卧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面容精致的男人垂眼进来,一颦一笑皆是温柔,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喝点汤吗?”
南昭在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幅度很小摇头,
“没什么大碍,只是觉得脖子有点痛,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不是......贫民窟的小乞丐吗?”
她歪头,视线环顾了圈周围奢华的装饰,满眼揶揄。
基兰和她视线对上,可下一秒又像被烫到似的紧急垂眼,眉眼间皆是羞涩。
“那......是我的个人爱好。”他仍旧嘴硬。
闻言,南昭弯起眼,“个人爱好?装乞丐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爱好。”
满意看到基兰越来越红的耳尖,她才主动转移话题,
“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不便打扰你,汤我就不喝了。”
话落,她就掀起被子作势要下床。
基兰紧急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南昭已经察觉到自己完全没有痛感的腹部。
按理说,就算伤口止住了血,也不可能痛感完全消失。
她有些诧异地掀开衣服下摆,在看到自己受过伤的地方完全恢复如初后,视线立即落在基兰身上。
“请问,我的伤口是你帮忙处理的吗?”
基兰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握住。
他面色苍白看向南昭,在他开口说话的瞬间,南昭淡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