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洲半岛新仁川,艾达帝国第三秩序军团大营。
数架海妖-5型运输直升机平稳地飞抵营地西南侧的停机坪上,巨大的旋翼切割空气,带起一阵阵狂风。除了外围作战部队以及部分巡逻队在忙碌之外,大营内的所有人都站得笔直,严阵以待。
根据最高规格的礼仪,跑道前方站着十个仪仗队,八个方阵,两个小方阵。大方阵是军团主力的八个师部,总共二十四万人;小方阵是指挥部的阵列,共两千三百人。釜洲战线指挥官李承明与他手下的所有高级指挥官都站在最前面,等候着第三军团的军团长——汉姆·佩特的到来。
昨夜凌晨的会议上,佩特的做法让李承明和他的部下都极为不满。佩特强烈要求释放王黎,根本不顾任何异议,甚至完全无视了李承明的计划。
他们本打算利用王黎这个关键人物来寻找机会扭转战局,在联军高层面前交代清楚,没想到这煮熟的鸭子居然被佩特一通电话给“放飞”了。李承明心中一股怒火燃烧着,等老家伙来了,自己必定要与他清算清楚。
李承明当然清楚,活捉王黎或者将其杀掉的结果,都不如将王黎释放,但问题是,如果不把王黎抓回来,云山的事件便足以让他丢掉所有的职位。为了保住权力,这场博弈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随着尾舱门同时开启的声响,十二架海妖直升机陆续降落,带着墨镜的佩特走出了为首的那架,身穿雪地迷彩羽绒服,神情懒散,完全不见他军团长的威严。
他甚至没有穿上制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舒适的休息区走出来的旅行者。直升机上佩特家族的徽章清晰可见,成为了他的唯一装饰。
李承明看到佩特的身影,心中顿时一沉。他知道佩特是带着沉重的情绪而来,雪地迷彩的羽绒服是在悼念自己的大儿子。李承明也许能想象到,佩特内心的复杂与痛苦,但这种情绪并不能为他带来丝毫的宽容。
反而,他心中那股火气瞬间消散,知道自己又得小心翼翼地应对这个老家伙了。
佩特的身高接近一米九,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就像一座高山般压得李承明几乎喘不过气来。老佩特脚步沉稳地走到李承明面前,他的眼神并不显得太过亲切,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冷漠的,仿佛做任何事都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辛苦了,李承明元帅,”佩特语气低沉,带着一种不带感情的机械感,“现在釜洲战线正式由我接任。我们走吧,顺便聊聊。”他说完后,不再看李承明,转身率先走向待命的车辆,示意高级指挥官们也跟着上车。
仪仗队的士兵们齐声高呼,震天的声音如同波涛汹涌般传来:“虎狼暴秦!杀我父兄!夺我军旗!辱我祖国!势必踏破万年山!势必踏破万年山!!!!”这些雄壮的喊声在战营上空回荡,犹如一股狂风席卷而过。
佩特坐在车里,冷眼看着窗外。车速并不快,但他目光的锋利依然在每一名军人的身上游走。他的目光在一处方阵上停滞了几秒钟。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微微凝滞,目光锁定在其中一名年轻的士兵身上。
这个年轻人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在两人之间悄然流动。那士兵的半张面庞被藏在面罩下,露在外面的一半俊俏面庞十分清冷。佩特微微眯眼,那熟悉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颤——那是他从未忘记的面容。
他知道那是谁。那是他多年未见的儿子,一个深藏在秘密中的私生子。外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有他们父子俩才明白,血缘的牵绊比任何事都更加深刻。
佩特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或许是疼爱,或许是歉疚。但这一切只是一瞬,仿佛他眼中的光芒很快便消散了,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与无神。他迅速转过头,继续听着副官在汇报战场上的情况,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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