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解室里，汪文丽盘好的头发乱成茅草窝，脸上还有指甲的划痕，精致的眉毛和口红都被抹花了，这个时候还气呼呼地瞪着对面老太太。

反观老太太，银色的头发被梳到脑后挽成团，一根桃木簪稳稳穿过发髻。脸上的皮肤松弛，但皱纹不多，右脸颊的暗色胎记，比起公共浴室的初见，颜色似乎又深了。

这种情况下，白苏苏肯定先询问老太太的情况。

老太太没有回答她，一双古井的眼睛森然。

汪文丽见状，再次暴躁：“苏苏，你过来看看你妈我，都被她抓成什么样儿了？一个老太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自己鬼鬼祟祟的，还有理了？”

负责调解的是个女警，见状把白苏苏拉一边，低声告诉她事情的起因。

今天汪文丽在顶楼晒了衣服，而这位老太太则在顶楼吹风，汪文丽以为老太太是偷衣贼，说了两句，两人就打起来了。

白苏苏不想在这里多待，就劝说汪文丽退一步：“妈，这里是警署，咱们没必要为了衣服大吵大闹，咱们回去我给你再买几套。”

汪文丽不服气：“我最近老丢衣服，丢的还都是内衣，刚好她每次都在顶楼走来走去，你说说，一个老太太不去公园转悠，老去顶楼晃荡，正常吗？”

白苏苏说：“咱们管人家干嘛？走吧。”

“我不走，今天就在这里，咱们让警察查清楚了再走。”汪文丽一屁股坐下，大有坐穿椅子的势头。

白苏苏求助的目光看向女警察。

女警察只好询问：“阿姨，您经常去顶楼吗？”

老太太扫了几人一眼，淡然开口：“我不为难你们，索性告诉你们好了。我去顶楼是为了找个合适的位置跳下去。”

她一出口，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汪文丽看看老太太，又看看白苏苏，一脸无语。

白苏苏趁机说：“妈，咱们别问了，大家都不容易，再说了你穿过的内衣，人家老太太未必看得上。”

“我劝你多留意留意房东。”老太太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

白苏苏赶忙走上前去道歉：“阿姨，对不起，我替我妈跟您道歉，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瞥过来：“看来，有其母不一定有其女。姑娘，我劝你去验个dNA。”

“你！”汪文丽脾气又上来了，想起老太太刚才的话也不敢那么暴躁了，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白苏苏手足无措地扶着老太太往外走，边走边说：“阿姨，您如果没事，我送你回去吧。”

老太太没有拒绝，汪文丽对白苏苏很有意见，在车上叨叨个没完没了。

“白苏苏，我真是白养你了。她像有事？我才像好吗？”

白苏苏抬手扶额道：“您讲话中气十足，精神抖擞，并不像。”

手腕上的几颗小珠子荡来荡去，被老太太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