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在侍卫的陪同下,神情萎靡地回到了将军府。往日里挺直的脊梁如今也微微弯曲,步伐拖沓,全然没了往日战场上的飒爽英姿。
回到府中,萧启拖着沉重的双腿,径直走向书房。他身形踉跄,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进入书房后,他反手将房门重重关上,仿佛将自己与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一连数日,萧启都未曾踏出房门,似乎彻底沉浸在无尽的颓废之中。每日,他要么是直愣愣地对着墙壁发呆,眼神空洞得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灵魂已从躯体中抽离,只剩一具空壳;要么是拿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猛灌,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不多时,便酩酊大醉,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书房冰冷的地上。
萧母洛知婉和萧柔,带着一众下人们满是疑惑、担忧地守在书房外,却又不敢贸然打扰。他们只能透过门缝,看着屋内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如今这般颓废落魄,心中满是不解,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萧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萧启依旧瘫坐在地上,对着恍若不闻。身旁歪倒着几个酒坛,酒水淌了一地,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萧母缓步走到萧启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拨开他凌乱的发丝,露出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启儿,”萧母轻声呼唤,声音微微颤抖,“这些年你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历经无数艰险,也从未有过退缩之意,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何啊?”
萧启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与母亲对视,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后朝萧母极快地眨了眨眼,萧母心中一凛,明白了儿子这是有所暗示。
接着萧启一脸悲痛地拉过萧母的手,扬声说道:“母亲,孩儿心中实在是难受。孩儿一心为国,如今却遭奸人陷害,百口莫辩……”
萧母闻言,颇为震惊,已大概猜出朝堂之上发生了何事。随即她难掩痛心般地说道:“娘知道,你心中的苦,比这烈酒还浓烈。可你看看这府中的家人,看看那些追随你的将士,他们都等着你,都盼着你能振作起来。你若就此倒下,如何对得起他们的信任?又如何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萧启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颇为无奈地说道:“母亲,孩儿并非不想振作,只是现如今孩儿空有一腔赤诚,孤立无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完用双手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萧母微微皱眉,目光坚定地掰开了萧启抱住头的双手,而后捧起他的脸说道:“启儿啊,从古至今,没有哪一场正与邪的较量是容易的!越是艰难,越要坚守。你且记住,只要心中有正义,有信念,就一定能找到破局之法。陛下并非昏庸之君,只要你不放弃,真相终会有大白的一天。”
萧启缓缓抬起头,两眼迷茫地说道:“娘,没用的,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陛下也不信我,一切都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