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说的有理。”陆翊珩自然不会怪罪许昭昭,正如昭昭所言,今日一切,都因宋衔霜而起。
若非宋衔霜说那翻话,他怎会陷入如此境地?
陆翊珩与许昭昭同许盛告别,回了长信侯府。
陆翊珩刚将许昭昭送到揽月轩,便准备离开,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痛呼。
“昭昭?”
陆翊珩立刻转身,声音关切,“怎么了?”
许昭昭下意识的将右手往身后一藏,蹙着秀眉,努力扬起一个笑,“阿珩,我没事……”
陆翊珩拧眉,捉住许昭昭的手臂,“是不是手又疼了?我给你揉揉。”
宋衔霜是在离开好运来酒楼之后才知道,陆翊珩和许昭昭等人也在。
并且还被人发现,认出来了。
听到许昭昭和陆翊珩的反应,宋衔霜立刻道:“给大师兄送信,将此事宣扬开。”
“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许昭昭和陆翊珩已经出双入对。”
而她,愿意和离,成全他们。
不过两日,京中关于此事议论纷纷,甚至朝堂之上已经有人在恭喜长信侯与忠义伯。
忠义伯笑笑没说话,陆翊珩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他去找了宋衔霜几次,都避而不见。
一直到许茂的处罚下来,因未遂,仗三十,再罚银千两。
燕王府在宋衔霜别院的护卫总算都被撤下。
陆翊珩终于闯入别院,却仍是没见到宋衔霜,她不在别院。
宋衔霜在百草堂。
她这几日,日日都来这边坐诊,顺便练习她的左手针灸。
她回到别院时,已是傍晚时分。
“莺时,掌灯。”
宋衔霜的声音略有些疲惫,但下一瞬,她便察觉情况有些不对。
屋内似乎……还有另一人!
陆翊珩!
她太了解他,所以只是察觉到黑暗中的呼吸,便立刻确认了他的身份。
宋衔霜的身影停在门边。
烛火燃起,一声惊呼,莺时被坐在桌边的陆翊珩吓了一跳。
陆翊珩的眼神落在宋衔霜身上,眸色发沉,语带质问:“你去了何处?”
“别忘了,你如今还是长信侯府的主母,独自住在外面,还整日的不归家,你……”
陆翊珩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衔霜正用陌生而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语气不耐,“长信侯说完了吗?”
她现在看到陆翊珩就烦,这个害她与亲子分离多年的罪魁祸首!
陆翊珩的心微微下沉。
宋衔霜……从没有用这样冰冷淡漠的眼神看过他。
他深吸一口气,道:“霜霜,我不会与你和离,你永远都是长信侯夫人。别闹了,嗯?”
哗啦啦!
宋衔霜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便将茶水尽数泼到了陆翊珩脸上。
她的性子,素来如此。
“长信侯清醒了吗?”宋衔霜冷声问。
茶水洒了一脸,又顺着脸颊滑下,陆翊珩在宋衔霜面前从未这样狼狈过。
宋衔霜道:“前日,长信侯就在好运来,却一言不发,如今来我面前说这些……不觉可笑吗?”
原来是生气了。
陆翊珩心里的气消散了些,对宋衔霜道:“那日昭昭也在。”
宋衔霜想笑,陆翊珩的心里永远有选择,且每一次都不会选择她。
这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抓着她不放。
她眼里的嘲讽太明显,陆翊珩皱起了眉,“霜霜,你几时变成如今这样?”
从前的宋衔霜性格分明温顺极了。
宋衔霜道:“陆翊珩,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从前为他收敛了锋芒,压抑了本性。
而陆翊珩和陆家,也从没有给她做真实的自我的机会。
不过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了。
陆翊珩顿了顿,直接说起另一件事,“许茂的事,是你冲动了。”
“许家如日中天,深得皇恩,你不该如此冲动。但你不必担心,此时已经解决。”
“过两日,你随我去一趟许家,向许茂认个错……”
宋衔霜笑了,“你说什么?”
陆翊珩抿唇,“我知道此事委屈了你,但……这是你欠昭昭的。”
“只要你道个歉,从前的事便一笔勾销。”
“莺时,端一盆水来。”她看刚刚那盏茶,没将陆翊珩泼清醒。
“霜霜。”陆翊珩道:“就算你生我的气,那璟儿呢?”
陆翊珩不提陆璟还好,一提陆璟,宋衔霜心里的怒火更压抑不住!
“陆璟与我何干?”宋衔霜紧盯着陆翊珩的眼睛,冷声反问:“反正我也不是他母亲。”
宋衔霜清楚看到陆翊珩眼里闪过一抹震惊与慌张,又很快拧紧眉,语气恼怒,“你胡说什么?”
宋衔霜盯了陆翊珩好几瞬,才道:“他自己说的,不要我这个母亲。”
“要昭和公主做他的母亲。”
陆翊珩如释重负,微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比刚才少了几分生硬,“他才多大?不过戏言,你何必与他计较?”
“况且你与燕王府的世子亲近,他心里自然不好受,你若心里有气,明日我领他过来与你道歉。”
“无论如何,你始终是他的生身母亲。”
宋衔霜听得想作呕。
陆翊珩看似在服软,实则无论哪一句话,都将她放在最后的位置。
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见宋衔霜不语,陆翊珩继续道:“倒是燕王府世子,他如今纵然亲近你,可你与他之间身份有别,更是非亲非故。”
“为他惹的璟儿不快,实在有些本末倒置。”
陆翊珩……是在说教她?
“陆翊珩。”宋衔霜看着他,眼里神色冰冷,“我不会道歉,更不稀罕做长信侯夫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便被陆翊珩攥住,“不要说气话——”
宋衔霜一脚踩在陆翊珩脚背,陆翊珩闷哼一声,她则趁机将手腕抽出。
事到如今,陆翊珩还认为她在说气话。
这样的话她说了无数次,可从始至终,陆翊珩都没当真,他从来没有听过她的话,对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
她的眼神让陆翊珩心生恼意。
最后陆翊珩道:“不想道歉便算了,和离的话,不要再说。”
“不想回府,今晚我宿在此处……”
陆翊珩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便传来守墨的声音,“侯爷,侯府来了人,说是昭和公主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