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垂眸,视线落在那绣着腊梅的手帕之上。
“多谢王爷救了内子。”陆翊珩忽然上前,站在宋衔霜身边,抱拳冲燕王道谢。
宣誓主权的意味十分明显。
燕王看都没看他一眼,从容接过宋衔霜手中的帕子,冷声道:“不必。”
随后,直接离开,坐到了上首。
他今日是来协助审理此案的。
陆翊珩看向宋衔霜,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宋衔霜已经垂下眼,显然不想与他多说。
她刚刚看的很清楚。
那枚世子投掷而来的时候,陆翊珩离她更近,且清楚看到。
但陆翊珩犹豫了。
如此,最好。
她早已不在奢求,自然更不想与陆翊珩有什么牵扯。
“宋衔霜,你……”
陆翊珩到底出了声,宋衔霜直接打断他的话,“侯爷,昭和公主在等你。”
许昭昭的身份,来了自然也能一席之地,知府已经命人添了两张椅子。
许昭昭正看着这边,表情有些难看。
陆翊珩犹豫了下,还是朝许昭昭的方向走去,在她身边坐下。
知府开始询问。
宋衔霜声音平静,“此事非我所为,请知府大人明鉴。”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炸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个毒妇,做了事还不承认!”
“我要是害了人,我也不承认,坏人哪会说自己的坏人?”
“……”
一阵喧闹之后,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得整齐,“严惩!严惩!严惩!”
“有何证据?”知府询问。
“没有物证,只有人证。”宋衔霜道:“祭酒夫人生产时难产大出血,身体虚弱,需要休养。”
“所以她请了祭酒大人亲自来转达她的意思,为我作证。”
话音落下,王祭酒从一边走了出来。
对着知府轻轻颔首,朗声道:“内子亲口与我说,推她之人,绝非宋小姐。”
“另,王家上下,也从未说过,推内子之人是宋小姐。”
“事实上正相反,内子被人所害,难产之时全靠宋小姐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力挽狂澜,救内子于危急。”
王祭酒对着宋衔霜鞠了一躬,道:“某在此,深谢宋小姐。”
全场寂静。
王祭酒字句诚恳,当众鞠躬致谢,可见其心中感激。
围观的学子们立刻信了王祭酒,此刻都沉默了。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王夫人是被人从背后推倒,她也没看清是不是宋小姐推人吧?”
是昭和公主。
言外之意,是怀疑宋衔霜自导自演。
围观的人立刻又窃窃私语起来。
王祭酒拧眉,“宋小姐与内子关系极好……”
“祭酒,你是男子,自然不懂女子之间的弯弯绕绕。正是关系亲近,才容易心生嫉妒。”
许昭昭说到这,猛地反应过来,“啊,宋小姐,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听说……那日在宫宴上,是你邀了祭酒夫人离席。”
“而且祭酒夫人出事的时候,也只有你在身边。”
宋衔霜没理会这些,只盯着许昭昭的双眼道:“敢问公主,你是如何知道,祭酒夫人是被人从背后推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