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亮了,饭来了(1 / 2)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弥漫在澜波港上空的烟尘,给满目疮痍的废墟镀上了一层惨淡的金色。

忙碌了一夜的镇妖司成员和城卫军,脸上都挂着疲惫,但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稍微放松。零星的怪物嘶吼声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理瓦砾的哗啦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对趁火打劫者的呵斥声。

上官云站在临时据点小楼的屋顶,俯瞰着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的港城。虽然损失惨重,遍地狼藉,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红莲引”被拔除,邪祟被肃清,混乱的局势总算被强力弹压下来。

王度拖着一条空荡荡的袖管,快步走上屋顶。 “大人,外围区域已基本清理完毕,抓获趁乱作恶者一百三十七人。城东富人区损失统计出来了……啧,那些肥羊这次真是被薅秃了。”王度递上一份潦草的报告,语气带着几分解气。 上官云接过报告扫了一眼,数字触目惊心,但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那个黑影,有线索吗?” 王度摇摇头:“没有。现场被云雀姑娘的剑气破坏严重,对方又极其擅长隐匿,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上官云把报告捏紧了些:“知道了。加强城内外的巡查,特别是对港口区域的封锁,任何可疑人员,宁枉勿纵。” “是!”

小楼内,某个被“重点看护”的房间。 陈纤歌是被饿醒的。 他睁开眼,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绵,浑身酸痛,喉咙干得冒烟。阳光透过窗户的破洞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有人吗?送外卖的……啊不,送饭的来了没?

”陈纤歌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两个穿着镇妖司制服、腰挎长刀的汉子探头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俩就是上官云派来看守他的“保镖”。 其中一个汉子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碗里是半碗看起来就很寡淡的米粥,上面飘着几根咸菜。旁边还有一小碗黑乎乎的、散发着浓重药味的汤药。 “你的。”汉子把碗和药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只留下外面两人低声交谈和走动的声音。全程没有多余的交流,仿佛陈纤歌是什么需要隔离的危险品。 “……这服务态度,给个差评都算客气了。

”陈纤歌吐槽着,挣扎着爬起来,挪到门口。 他端起那碗米粥,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米糠味混合着土灶的烟火气。虽然卖相不佳,但对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他几口就把温热的米粥喝了个精光,连碗底都舔了舔。然后他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汤,看着那深邃的颜色和不可描述的气味,犹豫了。 “这玩意儿……不会是传说中的‘大郎,该吃药了’豪华版吧?”陈纤歌心里犯嘀咕,“不过大佬说了别让我死,应该……不会下毒?” 为了活命,他捏着鼻子,把那碗苦得怀疑人生的药汤一口闷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他差点当场去世。 “呕……真特么……提神醒脑!”陈纤歌抹了抹嘴,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抗议。 吃饱喝足(药也喝了),陈纤歌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靠回墙角,开始思考人生。 现在的情况是,小命暂时保住了,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虽然待遇差了点,但至少安全。鲛珠的秘密也暂时没暴露。 “接下来,就是等大佬们处理完港口的事,然后带我回镇妖司……听起来像是要去什么神秘组织总部?”陈纤歌摸着下巴,“不知道镇妖司的伙食怎么样,有没有五险一金……” 他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离谱。 “算了,不想了。大佬让咱苟着,咱就安心当个咸鱼。

只要别再来一次冷水搓澡就行。” 陈纤歌打了个哈欠,决定继续补觉。 门外,两个看守的镇妖司成员靠在墙上,其中一个低声问:“头儿,你说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看着弱不禁风的,怎么就让上官大人和云雀姑娘都这么上心?” 另一个摇摇头:“不知道。上头的事,少打听。咱们的任务就是看好他,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 第一个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房间里,陈纤歌已经再次进入了梦乡,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口水?

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后劲十足,不仅苦得陈纤歌怀疑人生,还带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疲惫感。他靠在墙角,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再次陷入了睡眠。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不再是躺在破旧的房间里,而是被牢牢固定在一个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操作台上。周围一片惨白,亮得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铁锈味。

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穿着白大褂、脸上却模糊不清的人影围着他。他们的动作精准而冷漠,手里拿着各种闪闪发光、奇形怪状的工具——手术刀、钳子、锯子……

“样本活性稳定,能量波动被完美抑制,真是完美的容器。”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点像上官雀,但又更加空洞。

“开始吧,从腹腔开始,我们需要取出核心能量源进行分析。”另一个声音附和,带着上官云那种公事公办的沉稳。

陈纤歌惊恐地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金属贴上自己的皮肤,然后是……切割的触感!

没有剧烈的疼痛,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被逐渐分解的冰冷感。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块块“切片”,那些人影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他身体的“部件”,放在托盘里,像是在处理珍贵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