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攥着发烫的对讲机,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骂了句“操!”。他狠狠踹了脚墙角的空罐头,铁皮撞在加固的砖墙上发出刺耳声响,惊得蜷缩在睡袋里的女孩猛地坐起身。月光透过气窗的铁栅栏漏进来,在女孩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活像那天银面罩女人脸上的疤痕。
“别睡了。”李树把冷透的水壶扔过去,壶身磕在水泥地上叮当作响,“五金城离这儿三公里,天亮前必须赶到。”他蹲下身翻背包,把最后半盒消炎药塞进裤兜——昨天被丧尸抓伤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脓水把绷带黏得死紧。
女孩咬着干裂的嘴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前褪色的十字架。那是她从死去母亲身上拽下来的,此刻却被李树一把扯走:“在这儿摆圣母像?能挡子弹还是能换罐头?”金属坠子砸在墙上的脆响,混着女孩倒抽冷气的声音,让李树喉咙发紧。他别过脸,抓起墙角的撬棍,铁柄上还沾着干掉的脑浆。
凌晨三点的街道像座坟场。李树猫着腰贴着墙根走,撬棍前端的铁钉勾住碎石,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转角处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三个丧尸正围着啃食同类的残骸,黏腻的撕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捂住鼻子。”李树扯下汗衫蒙住口鼻,腐臭味还是直往肺里钻。他盯着丧尸背后锈迹斑斑的卷帘门,那是五金城的侧门。三天前他来踩点时,里面还堆着成捆的铁丝网和未拆封的雷管箱。此刻卷帘门半开着,露出黑洞洞的入口,像张随时要吞噬人的巨口。
“数到三就冲。”李树攥住女孩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在心里默数,余光瞥见丧尸浑浊的眼球转向这边。“三!”两人猛地窜出,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腐烂的手指擦着后背划过,带起一阵腥风。
冲进五金城的刹那,李树用撬棍死死抵住门。丧尸们撞在门板上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去找炸药!”他冲着女孩大喊,自己则转身踹开货架。货架倾倒的轰隆声中,他终于看到了角落的铁皮箱——上面赫然印着“危险品”的红色标识。
铁皮箱上的锈锁在撬棍下应声而碎,李树扯开箱盖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扑面而来。雷管、导火索、tNt炸药块整齐码放,却在最底层发现半截啃剩的婴儿饼干——这箱子显然被其他人动过。他狠狠啐了口唾沫,骂道:“他妈的,早知道该带把喷火器来!”说着抓起几包炸药塞进背包,金属外壳硌得肋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