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阴谋渐显,迷雾重重(2 / 2)

沈清歌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心中满是紧张和担忧。

赤血莲粉末在夜风里炸开靛青色的火花,那火花噼里啪啦作响,追兵被突如其来的毒焰逼得连连后退。

在逃跑的路上,沈清歌心中后怕不已,回想着刚才在庖厨中的凶险场景,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但同时又满怀期待,期待着能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她摸到袖袋里的玉瓶时,萧煜的锦袍已洇开暗红血痕——那侍卫的刀锋到底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胛骨。

\"接着!\"她扯下腰间三枚银熏球砸向青砖,浸过雄黄酒的艾草团遇风即燃。

浓烟裹挟着刺鼻药味腾起,整座庖厨霎时陷入混沌。

有个杂役捂着喉咙踉跄栽进腌菜缸,缸沿残留的赤血莲粉末与硫磺相遇,瞬间爆出噼啪作响的幽蓝火苗。

萧煜趁机旋身跃上柴垛,染血的衣袖扫落整排竹簸箕。

晾晒的陈皮与苍术纷纷扬扬洒向追兵,混着烟雾竟叫人涕泪横流。

沈清歌见他唇色发白仍强撑笑意,抓起墙角的陈醋坛子泼向冒烟的灶膛——蒸腾的酸雾里,她终于抓住萧煜微凉的手腕。

两人撞开西侧角门时,晨雾正漫过巷口的槐树,那晨雾轻柔地包裹着他们,带着丝丝凉意。

沈清歌的绣鞋陷进湿滑青苔,耳畔传来萧煜压抑的闷哼。

他后背的伤口渗着黑血,显然是淬了毒的暗器所致。

\"别动。\"她将人按在废弃磨盘上,银针挑开浸血的布料。

月光照见伤口泛着诡异的紫青色,正是御医院去年失窃的\"青蚨散\"之毒。

沈清歌咬破指尖将血滴进玉瓶,钟楼血垢炼制的药丸遇血即化,泛起彩虹般流转的光晕。

萧煜疼得额角青筋暴起,却还有心思调笑:\"沈大夫这以毒攻毒的法子,莫不是要谋杀亲夫?\"话音未落就被药膏糊了满嘴,辛辣滋味激得他猛咳起来。

破晓时分,两人藏身城隍庙残破的神龛后。

沈清歌借着天光细看那些染着菜汁的碎纸片,指尖忽然颤抖:\"你看这'戌时三刻'的'戌'字,收笔时习惯性上挑——是工部王侍郎的字迹。\"

萧煜嚼着解毒药丸含糊接话:\"但他袍角沾着御医院的金疮药,苏婉发间又缀着东宫夜明珠。\"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暗袋里半片信笺,\"这是我从灶膛灰烬里抢出来的。\"

残破的宣纸上,\"太液池\"三字被火舌舔得焦黑,旁边却隐约能辨出龙纹水印。

沈清歌用银簪挑开纸页夹层,细若发丝的紫线突然断裂——竟是御用装裱才有的\"千机扣\"。

\"王侍郎私通江湖人士,苏婉牵扯东宫,御医院毒药失窃...\"萧煜蘸着伤口渗出的毒血,在神龛上画出错综复杂的脉络,\"这些线头最后都指向——\"

沈清歌突然按住他的手。

晨光穿透布满蛛网的窗棂,照见她从香囊倒出的赤血莲残渣里,混着半片没烧尽的曼陀罗花瓣。

花瓣边缘的锯齿状纹路,与三日前中毒暴毙的户部尚书指甲缝里发现的完全一致。

\"苏婉的手炉。\"两人异口同声,旋即又陷入沉默。

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像极了那宅院门前的玄铁风铃。

萧煜忽然低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拂过沈清歌发间摇摇欲坠的玉簪:\"小娘子可还记得,当年太医院那窝吃了雄黄酒的耗子?\"

沈清歌一怔,继而眼眸微亮。

十二岁那年的端午,他们曾在药库用雄黄酒设局,让偷吃药材的灰鼠自己撞进竹笼。

如今苏婉发间的东宫夜明珠,恰似当年沾着药渣的鼠须——再精明的猎物,总会留下破绽。

城隍庙外的早市渐渐喧闹起来,卖花女的竹篮里盛着带露的紫茉莉,那紫茉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沈清歌看着萧煜将曼陀罗花瓣塞进鎏金香囊,忽然想起苏婉倒手炉灰烬时,丹蔻指甲在锦囊莲花纹上停留的古怪姿势。

那或许不是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