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刀尖上跳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之舞,又如同在十八层地狱门口反复横跳了一整个晚上,安小逸,这条顽强的咸鱼,终于……暂时摆脱了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地狱研究所。
她瘫倒在冰凉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属于“人间”的空气,感觉自己仿佛是重新活了过来。虽然浑身剧痛,能量耗尽,圣衣破烂得像刚从垃圾堆里扒出来,但……自由的感觉,真他妈好!
然而,还没等她享受超过三秒钟的、劫后余生的宁静——
“等等!不对!刚才我们冲过封锁线的时候,我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源... 频率是Gamma小队的紧急追踪信标!它好像... 牢牢吸附在圣衣背部的破损处了?!我们跑出来了,但他们可能一直都能追踪我们!必须立刻把它弄掉!”
统哥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锐的警告声,瞬间将安小逸打回了残酷的现实!
“不——是——吧——?!”安小逸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差点没直接一口气背过去,“还有这种操作?!阴魂不散啊!这帮家伙是属狗皮膏药的吗?!”
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因为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背。但隔着一层(虽然破烂但还算完整的)圣衣,她根本什么也摸不到!
“在哪?!具体在哪?!快告诉我!”她急促地问道。
“别动!”统哥指挥道,“我用圣衣残留的最后一点能量(能量值:5 -> 4)给你做个局部扫描……有了!在你背后,右侧肩胛骨下方大概三指宽的位置!那里有一块装甲片在之前的战斗中出现了裂痕,那个追踪信标……米粒大小!就卡在那条裂缝里面!极其隐蔽!”
安小逸尝试着反手去够,但以她现在身体的柔韧性(几乎为零)和手臂的伤势,根本不可能精准地碰到那个位置,更别说把它抠下来了!
“怎么办?!我够不着啊!”她急得快哭了,“要不……我直接把那块破甲片给掰下来?!”
“不行!”统哥立刻否定,“那块甲片虽然有裂痕,但下面连接着重要的能量线路和传感器!强行掰下来可能会造成圣衣核心二次损伤!到时候就算有能量也修复不了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一直跟着我们吧?!等Gamma小队的人追上来,我们还是死路一条!”安小逸感觉自己又要崩溃了。
“冷静!冷静!”统哥强迫自己(和她)冷静下来,“我们现在需要……立刻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不能待在这大路边!然后想办法把它弄下来!”
安小逸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暂时看不到追兵,但天知道Gamma小队什么时候会根据信号追过来。她强忍着疼痛,环顾四周。
这里是废弃工业区的最西侧边缘,紧挨着一条破旧的柏油马路。马路对面是茂密的树林和连绵的丘陵。她现在的位置就在马路边的草地上,极其显眼。
“那边!”她很快就发现了几十米外,路边有一个废弃的、半边被藤蔓覆盖了的公交站台!虽然简陋,但至少能提供一点视觉上的遮蔽!
“就去那里!”
她也顾不上节省最后那几点能量了,用意念沟通统哥:“还有能量用寸步吗?”
“还剩4点!最多跳五米!”
“够了!”
唰!她发动了最后一次【寸步】,身影瞬间出现在了那个破旧的公交站台后面,然后毫不犹豫地解除了潜行状态(反正也没能量维持了)。
【能量值:0\/200】
彻底归零。
她靠在站台冰冷的、布满涂鸦的玻璃(早已碎裂大半)后面,剧烈地喘息着,同时警惕地观察着马路和天空。还好,现在是清晨,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
“好了,现在安全一点了。快!想办法!怎么把那玩意儿弄下来?!”安小逸催促道。
“你试试……能不能找到一块锋利点的石头或者玻璃碎片?”统哥建议道,“然后……你得自己……极其别扭地……反手伸过去,对着我指示的位置,一点一点地把它……刮下来?或者撬下来?”
安小逸:“……”这听起来……好像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办法了。虽然过程肯定很痛苦很狼狈。
她在站台附近的地面上扒拉了一会儿,还真找到了一块边缘比较锋利的碎玻璃片(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留下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精神集中到极限,让统哥在hUd上精准地标记出那个追踪信标在她后背上的三维位置。然后,她极其艰难地、将拿着玻璃片的右手,以一种近乎瑜伽大师(柔韧性为零版本)的姿势,费力地伸到自己背后……
“对对对……再往上一点……往左偏一点……感觉到了吗?那里有个裂缝……”统哥在她脑海里实时指挥。
安小逸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右臂的骨裂更是让她每一次发力都感觉像是要断掉一样。她咬着牙,用那块锋利的玻璃片,小心翼翼地、对着那个被标记出来的裂缝位置……刮擦、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