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法院的审判庭里,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刘某和段某坐在被告席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椅边缘。旁听席上坐满了钓友,前排还坐着几个举着摄像机的记者。
“被告人违反保护水产资源法规,在禁渔期、禁渔区使用禁用方法捕捞水产品......”法官的声音回荡在法庭。检察官展示着现场照片:泡沫箱里堆积的渔获、装着活泥鳅的塑料桶、河段边立着的禁钓警示牌。
“我们真不知道这算违法!”段某突然站起,声音发颤,“以前也这么钓,从来没人说过......”他的妻子在旁听席抹着眼泪,怀里抱着年幼的女儿。
渠成顺翻开调查材料:“审判长,我的当事人主观恶性较小,且认罪认罚。但真正需要关注的,是整个‘泥鳅钓法’产业链。”他示意张彩娇播放暗访视频,渔具店老板兜售毒饵的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
法庭瞬间哗然。检察官皱起眉头:“这与本案无关......”
“恰恰相反,”渠成顺提高音量,“当禁用钓法成为公开的秘密,当破坏生态的工具随处可买,普通钓友如何分辨对错?”他转向刘某和段某,“他们不是罪魁祸首,而是整个生态危机的缩影。”
休庭时,方梅拦住匆匆离去的检察官:“听说有人向法院施压,要求从重判决?”对方脸色一变,快步离开。走廊尽头,几个渔具店老板模样的人正对着手机低语,眼神警惕。
暴雨再次席卷青山县,冲刷着法院外的大理石台阶。渠成顺望着雨幕中的城市,突然意识到这场官司,或许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
深夜的渔具店一条街,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诡异的色块。张忠民和张彩娇戴着口罩,跟踪着几个从“兄弟渔具”走出来的男人。他们抬着的箱子里,传出泥鳅扭动的沙沙声。
“跟上!”张忠民低声说。车子拐进一条偏僻的土路,停在废弃的仓库前。月光下,有人正在往河里倾倒整箱的泥鳅,水面顿时翻起阵阵涟漪。
“这些人在培养钓场!”张彩娇突然反应过来,“先投放大量活饵吸引鱼群,再带人高价垂钓......”她话音未落,仓库里突然传来争吵声。
“老周那边又出事了!”一个粗嗓门男人咆哮,“那些钓友到处告状,说我们垄断钓点!”
“怕什么?”另一个声音阴恻恻的,“法院、渔政都有人,只要把带头闹事的关几个,其他人自然老实......”
与此同时,服务中心里,周万全盯着电脑屏幕,脸色发白。他调出一份文件:青山县某渔业公司,法定代表人正是“兄弟渔具”的老板。而该公司承包的河段,恰好是刘某、段某被抓的梓江河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