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重重落下的瞬间,玖月猛地挣开林佑知禁锢,缩到车厢最角落。
她扯下案几上的梅花,狠狠掷在他脚边:“大人满意了?”
林佑知盯着滚到锦垫上的残梅,喉结动了动。
方才在雪地里强撑的威仪此刻碎了一地,连声音都哑了三分:“你竟敢撕本相调令,还是为了苏子沐。”
“那又如何?”玖月冷笑,“若不是为了救出我儿落九天,本公主至于沦为你的玩物。”
“闭嘴!”他突然扑过来捂住她的嘴,掌心却带着轻颤。
两人鼻尖几乎相贴,玖月看见他眼底猩红的血丝,“你知道本相多大容忍才把'永戍边疆'改成'三年为期'?”
玖月瞳孔微缩。她突然想起昨夜外间窸窣的声响,原来那不是批阅公文,是他在灯下反复修改调令。
“大人,你……”她刚开口,唇瓣擦过他掌心。
林佑知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趁机将她困在车厢夹角。
玄色官袍裹着沉香的味道笼罩下来,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蹭过她耳垂:“叫我名字。”
玖月别过脸:“宰相大人这是要僭越。”
“佑知。”他忽然含住她耳珠轻咬,声音混着湿热吐息,“像你昨夜在榻上那样唤我。”
玖月气得去推他胸口,指尖却陷入一片温热,这人急着下车,竟连大氅都没拢紧,单薄中衣被雪水浸得半透。
她触电般缩回手:“你...你活该冻死!”
“冻死也好。”林佑知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睫毛垂落投下阴影,“反正公主心里装着苏御医,就是没地方装……”
话音戛然而止。南胥第一人的宰相大人竟然会说出这般撒娇的话。
玖月呆住了。掌心下他的心跳又急又重,混着些可疑的水渍——那滴落在她手背的。
“是雪水。”林佑知狼狈地别过脸,却把她手指攥得更紧,“……手这么冰,谁让你踩雪中。“突然解开衣带,将她双手按在自己腰腹取暖。
玖月指尖发颤。紧实肌理下传来蓬勃热度,偏这人还故作冷淡:“看什么?本相只是嫌你手冷妨碍研墨。”
“研墨需要解衣服?”
“……闭嘴。”
当玖月第三次试图抽回手时,林佑知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竟是梅花酥,每片花瓣都描着金边,正是她最爱的御膳房点心。
“路上看见就买的……”他梗着脖子硬塞过来,耳尖通红,“难吃就扔掉。”
玖月捏起一块,酥皮簌簌落在她掌心上。林佑知竟低头去捡碎屑,唇瓣擦过她指尖。
“你……!”
“掉了可惜。”宰相大人理直气壮地舔掉指尖残渣,忽然眯起眼,“倒是比苏子沐做的药糕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