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国公爷孙俩走了,魏渊功来到皇后寝宫,还没进去,就听到抚琴之声。
制止了宫女的汇报,走了进去。
白纱漫漫,一位身着白色绣裙,端庄美丽的女子,芊芊玉指拨弄琴弦。
此女就是皇后纳兰攸宁。
魏渊功轻步来到皇后身旁,覆手而立,闭上眼睛。
片刻,烦乱的情绪化去,转而宁静。
琴声绕梁,一曲终了。
魏渊功还沉浸在意境中。
“妾身参见陛下!”纳兰攸宁也是才发现圣上来了,赶紧万福。
魏渊功睁开眼睛。
“不必多礼!”
伸手扶起纳兰攸宁,直接揽住了她柳腰,笑道:“宁儿,朕只有在你这里才得一方静安!”
他说的是心里话。
皇后虽然是纳兰家族的人,但,没有纳兰家族的野心和狡诈。反而贤良淑德,一心一意为他镇守后宫,从不涉及朝政。
就是纳兰族里的人有事相求,也会被她婉言拒绝,从不给他添乱。
魏渊功也是考虑到攸宁皇后的感受,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猖狂的纳兰家族的一些动作。
只是,纳兰家族不思悔改,变本加厉,以至于现在脱离掌控,反制于他了。
“陛下,国事虽重,却也要爱惜龙体。国事是处理不完的!”纳兰攸宁很享受地靠在夫君怀里,温柔地笑着。
魏渊功心里叹了口气,确实处理不完。他也想歇歇,但有些事情很急,等不得。
“宁儿,凤娇已经十六岁了,该考虑婚事了。”
纳兰攸宁点头:“陛下可有中意郎君?”
魏渊功把陈平安说给皇后。
纳兰攸宁听完,凤目微红:“这孩子好可怜,如今认祖归宗,也算苦尽甘来。妾身没有异议,就怕凤娇……”
魏渊功认真道:“你该知道朕的想法!”
纳兰攸宁点头:“妾身会说服凤娇的。”
魏渊功搂紧贤妻,愧疚道:“凤娇嫁给陈国公之子,你哥哥想必又要难为你了。”
纳兰攸宁展颜一笑:“妾身分得轻重。虽柔弱,却也不怕他,哪次不是妾身让他铩羽而归。”
魏渊功也笑了:“得贤妻如此,此生无憾!”
纳兰攸宁转身,把头埋进魏渊功怀里,幽幽说道:
“是妾身对不起陛下,纳兰家族所为,早该满门抄斩了。感谢陛下怜爱妾身,才一忍再忍,才有了今日之被动。是妾身教子无方,使得卓儿与他舅舅同流合污……”
忽然仰起头,认真地说道:“陛下,妾身虽不舍家族亲情,但,王朝不能乱,江山不能易主。陛下该刀出鞘了,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魏渊功紧紧把爱妻搂在怀里……
如此通情达理的贤妻,谁能不爱?
他偏向大皇子,就是因为宁儿。
他至今没立大皇子为储君,就是因为与国舅走得过近。
辅国公府坐落在朱雀大街上,五进三路的院落。
朱漆大门上钉着九九八十一颗铜钉。
门前两尊石狮怒目圆睁,彰显着国公府的威严。
大门、仪门、正厅、后堂、寝堂、后花园。
两侧设厢房、跨院、祠堂、马厩、库房、仆役院落。
好大的地方,好多的人。
陈平安虽然早有预料,却也看得目瞪口呆。
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看着陈平安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陈既白更难受了。
他国公的孙子,居然是井底之蛙?
穿过垂花门,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抄手游廊连接着亭台楼阁。
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旁引着活水,几尾锦鲤在莲叶间游弋。
陈平安正看得眼花缭乱,忽听得关门的声音。
转头看去,就见有仆人关闭了府门。
又见陈既白不知何时,手持三尺长的家法,鸡毛掸子。
白胡子气得直翘:“臭小子!在御书房敢算计老夫,没大没小,以下犯上,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把陈平安吓了一跳:“你要干啥?”
“这是陈家的规矩,认祖归宗,先揍一顿!嘿嘿嘿……”陈既白阴笑着说着,一掸子横扫过来,直奔陈平安的屁股。
棍棒底下出孝子,必须先立威。
彪子肯定也知道疼的,疼了,就改了坏毛病。
“哎呀卧槽,老阴货,你敢关门打狗?”陈平安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边骂边跑,顺便熟悉一下院落。
沿途仆人都忍着笑。
老爷离开皇宫,消息就传回来了,小少爷回归。
陈家终于有了香火,他们都为老爷高兴。
至于老爷打孙子,估计是太高兴了。
以前,大少爷和二少爷可没少挨打。
“救命啊!”陈平安抱头鼠窜,靴子都跑掉一只。
忽然十三个穿着各色朴素罗裙,貌美如花,各有千秋的的女人们赶来。
五姨奶提着裙摆惊呼:“老爷这是做什么,小少爷刚回来,快住手。”
陈平安也不知道谁是谁,但肯定是姨奶无疑。
扑向五姨奶,脑袋往她怀里一埋:“姨奶救我!老阴货要打死陈家独苗啦!”
咳咳咳,好大,有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