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绿皮火车喘息着穿行在兴安岭林海,陈巧靠窗坐着,药锄的刃口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对面铺位的钱胜正用棉纱擦拭劳保鞋鞋底,鞋钉缝隙里的漠河冻土混着暗红色晶体,在暖瓶蒸汽中泛出诡异荧光。
“九号车厢有动静。”陈诗的白蜡杆斜倚茶桌,杆尾铜箍在桌板上划出微不可察的刻痕——正是抗联时期“有敌踪”的暗号。她指尖捻着的《铁道报》上,成昆线通车的喜讯下方,某张领导合影的衣领处隐约透出褪色菊纹。
钱胜的劳保鞋突然踢倒暖瓶,水流漫过地板缝隙的刹那,三粒胶囊从隔壁铺位下滚出。陈巧的药锄尖挑起一粒,雄黄粉洒落时腾起青烟:“神经毒素,封在鱼肝油胶囊里。”
列车驶入隧道时,陈诗的白蜡杆如毒蛇出洞,穿透黑暗刺向上铺床板。皮革撕裂声混着日语的闷哼传来,钱胜的八极拳已震碎连接门玻璃。三个穿干部装的身影翻窗跃向车顶,翻飞的衣襟下露出昭和制式的手枪套。
餐车方向突然爆出尖叫!三人挤过混乱的人潮时,只见厨师捂着手臂倒地,案板上的冻鱼腹腔里嵌着微型发信机,天线正随着车厢震动缓缓伸展。陈巧的银针扎入鱼鳃,挑出半片带辐射性的玉屑:“是剑阁古墓的镇魂玉残片...”
钱胜的劳保鞋碾过满地狼藉,1945年产的德制蓄电池从打翻的餐车下露出。陈诗的白蜡杆挑起配电箱盖板,碳纤维杆身刮过线路时溅起火星——七根被剪断的线头正以北斗形状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