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胜的拳风在距离那人鼻尖三寸处骤停。江水拍打船舷的声响突然放大,陈诗的白蜡杆尖抵住对方喉结,杆身因过度紧绷发出细微的裂响。晨雾中,那张与怀表照片分毫不差的面容泛起青灰——死人脸上才有的尸斑正从领口向上蔓延。
\"是蜡像!\"陈巧的药锄劈开\"师父\"的衬衫,胸腔里缠绕的铜丝连着德制发条装置。雄黄粉撒在齿轮组上,显露出昭和十七年的生产编号。钱胜的劳保鞋碾碎传动杆,舱底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闷响。
整艘货轮开始倾斜,陈诗的白蜡杆勾住舷窗:\"他们要沉船!\"江水涌入底舱的轰鸣中,三十个\"水鬼\"正沿着锚链下潜。陈巧的药囊炸向江面,荧光粉末勾勒出成串磁性水雷的轮廓,最近的离船底不足五米。
钱胜的八极拳震开逃生舱门,1949年产的铆钉崩飞如雨。三人跃入救生艇的瞬间,货轮底舱炸开冲天水柱。陈诗的白蜡杆插入桨槽,杆身弯折的弧度恰好避开漩涡。陈巧的银针扎穿艇底渗水孔,雄黄粉遇水凝结成临时补丁。
\"看浮标!\"钱胜的劳保鞋踢开漂来的木箱,泛黄的《长江水文年鉴》在江面沉浮。陈诗的白蜡杆挑起书页,1970年的记录栏里,用红蓝铅笔描出的异常流量曲线,竟与日军细菌部队的投毒记录吻合。
救生艇撞上桥墩时,陈巧的药锄已勾住检修梯。钱胜的指尖触到水泥表面新鲜的凿痕——这是成昆铁路隧道特有的爆破手法。陈诗的白蜡杆突然横扫,击落两只淬毒鱼镖,江水中浮起穿潜水服的尸体,腰间的氧气瓶印着\"旅顺造船厂\"的褪色钢戳。
攀上桥面铁路时,陈巧突然按住钱胜的伤口:\"你中了尸毒。\"雄黄粉混着江水拍在溃烂处,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七十年代的货运列车正从头顶驶过,震落的煤灰里混着淡绿色晶粒,在晨曦中泛着诡异荧光。
\"是铀矿渣!\"陈诗的白蜡杆插入铁轨接缝,杆头铜箍映出枕木间的暗红色油渍。钱胜的挂机系统突然重启,视网膜上浮现的分子式让他想起罗布泊的沙样分析报告——这些放射性粉尘正在渗入长江支流。
桥塔了望台突然传来镜片反光,陈巧的药囊抛向空中。炸开的雄黄火光照亮五个穿铁路制服的枪手,他们手中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准星经过改装,加装了日式狙击镜的卡槽。
\"东北方向!\"钱胜的八极拳震脚发力,桥面钢梁的震动让枪手们失去平衡。陈诗的白蜡杆如银龙探海,穿透晨雾挑飞两支步枪。第三个枪手的刺刀刚要劈下,陈巧的药锄已勾住他的武装带,雄黄粉撒入张开的嘴引发剧烈呛咳。
钱胜的劳保鞋碾碎掉落的弹夹,黄铜弹壳底部的菊花刻痕刺痛掌心。陈诗的白蜡杆突然指向江心,那里有艘伪装成渔政船的拖轮正在布设浮标。陈巧的银针扎进俘虏太阳穴,逼出的关西腔证实了猜测:\"他们在标记暗流...\"
话音未落,桥体突然剧烈震颤。钱胜的挂机系统显示西南桥墩应力值飙升,陈诗的白蜡杆弯成满月状卡进钢梁裂缝。陈巧撕开防疫手册,用雄黄粉在桥面勾画辐射扩散模型——铀矿粉尘正随着货轮遗骸漂向葛洲坝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