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铁骨丹心(1 / 2)

暴雨砸在钢厂的红砖厂房上,蒸汽管道发出呜咽般的嘶鸣。钱胜抹了把脸上的油污,将《机械维修手册》塞回工具柜。学徒小刘突然撞开车间铁门,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落地:\"师父!三号高炉…炉膛里有人在动!\"

陈诗抄起靠在墙边的白蜡杆,枪尖挑开厚重的防火帘。热浪扑面而来,隐约可见炉膛深处有人影晃动。钱胜抓起淬火用的长铁钳,沉声道:\"取盐袋来!老辈人说邪祟怕盐。\"

十二名青年工人列阵守住车间出入口,手中的管钳在蒸汽中泛着寒光。钱胜将粗盐撒成八卦阵,炉膛里的黑影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陈诗的白蜡杆探入炉口,枪尖勾住半片焦黑的工装布。

\"是厂里失踪的王技术员!\"陈巧认出布料上的编号,\"上个月检修时失足…\"

话音未落,炉膛内突然窜出浑身焦黑的人形怪物,十指生着钢钉般的利爪。钱胜的铁钳架住利爪,火星溅在盐阵上爆出青烟。怪物吃痛后退,露出半张碳化的面容,左眼窝里嵌着生锈的轴承。

\"坎位封门!\"钱胜暴喝。青年们将盐袋垒成半圆,陈诗的白蜡杆舞出北斗七星阵。怪物撞在岩墙上,焦黑皮肤簌簌脱落,露出内里暗红的机械结构——心脏位置竟是七十年代生产的\"东风\"牌齿轮。

钱胜瞳孔骤缩:\"是敌特在尸体里装了发条机关!\"他铁钳夹住怪物脖颈,八极拳的震劲顺着钳柄传导。齿轮组在咔嗒声中崩解,怪物轰然倒地,胸腔里掉出半张烧焦的图纸。

老厂长杵着铁拐冲进车间,看到图纸上的八岐蛇纹,手杖重重顿地:\"又是这帮畜生!六五年他们就想破坏高炉…\"他掀起裤腿,小腿上蜈蚣状的疤痕赫然是齿轮咬合的痕迹。

深夜的民兵值班室,钱胜用柴油擦拭着图纸残片。陈诗突然推门而入:\"师父,运河边的抽水站有动静!\"月光下,十二道黑影正往水泵房搬运木箱,箱缝渗出靛蓝色的液体。

\"是硝酸铵!\"陈巧嗅到刺鼻气味,\"他们要炸水闸!\"钱胜抄起维修用的麻绳,带着青年们沿排水管潜行。七十年代建造的混凝土管道里,青苔混合着铁锈味刺鼻难闻。

黑影首领戴着矿工帽,正用日语低声催促。钱胜的麻绳如游蛇般缠住其脚踝,八极拳的\"猛虎硬爬山\"将人掼在管壁上。陈诗的白蜡杆挑飞起爆器,青年们一拥而上,管钳与敌特的东瀛短刀磕出点点火星。

\"巽位堵截!\"钱胜扯断引信,将硝酸铵推进排水渠。敌特突然咬碎衣领,七窍流出黑血。陈巧的药锄及时扎进对方下颌,挖出颗带毒囊的假牙:\"是死士!\"

运河对岸突然亮起车灯。三辆挂着\"防汛指挥部\"横幅的吉普车疾驰而来,车斗里跳下的却是穿中山装的敌特。钱胜踹翻水泵房的木箱,露出底下成捆的56式半自动步枪——枪身序列号竟与厂里上月失窃的批次吻合。

\"保护国家财产!\"老厂长的吼声混着枪栓声响起。民兵连从闸门后冲出,刺刀在月光下连成银网。钱胜的白蜡杆挑飞两柄刺向老厂长的东瀛刀,枪尖点中敌特曲池穴的力道震碎袖中暗器。

混战中,陈诗被逼至水闸边缘。敌特的武士刀劈碎他左肩工装,却斩在暗藏的护心铁板上——那是用报废机床零件打磨的护甲。钱胜的八极拳\"铁山靠\"撞飞敌特,师徒背靠背摆出攻防阵势。

\"师父,九点钟方向!\"陈诗枪尖微颤。钱胜抓起检修用的钢索甩出,缠住正要引爆水闸的敌特。八极拳的\"搓踢\"正中膝弯,敌特跪地时怀里的定时炸弹滚落运河,在百米外炸起冲天水柱。

晨光初现时,十二名敌特被捆在抽水站铁门上。老厂长掀开吉普车篷布,里面是成箱的苏联制雷管:\"和六五年那批一模一样…\"他摩挲着雷管上的编号,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赫然沾着黑血。

钢厂医务室里,陈巧用银针封住老厂长心脉:\"是慢性蓖麻毒素,至少被下毒三个月。\"钱胜盯着病历本上的日期——正是上月敌特开始活动的时间。走廊突然传来喧哗,护厂犬对着备件库狂吠不止。

备件库深处,成排的轴承箱里填满炸药。钱胜扯断引线时,挂钟突然响起整点报时——钟摆里藏着微型发报机,摩尔斯电码正发送最后的情报。陈诗的白蜡杆击碎挂钟,破碎的齿轮在地面拼出残缺的八岐图腾。

炼钢炉的鼓风机发出破锣般的异响时,钱胜正带着突击队抢修三号高炉。老厂长突然踉跄着冲进车间,嘴角溢出的黑血染红了胸前的\"劳动模范\"徽章:\"快…快停炉!炉膛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