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诗经之一九一

《节南山》译文及注释

原文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

赫赫师尹，民具尔瞻。

忧心如惔，不敢戏谈。

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

赫赫师尹，不平谓何？

天方荐瘥，丧乱弘多。

民言无嘉，憯莫惩嗟。

尹氏大师，维周之氐；

秉国之钧，四方是维。

天子是毗，俾民不迷。

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

弗问弗仕，勿罔君子。

式夷式已，无小人殆。

琐琐姻亚，则无膴仕。

昊天不佣，降此鞠訩。

昊天不惠，降此大戾。

君子如届，俾民心阕。

君子如夷，恶怒是违。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

式月斯生，俾民不宁。

忧心如酲，谁秉国成？

不自为政，卒劳百姓。

驾彼四牡，四牡项领。

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方茂尔恶，相尔矛矣。

既夷既怿，如相酬矣。

昊天不平，我王不宁。

不惩其心，覆怨其正。

家父作诵，以究王訩。

式讹尔心，以畜万邦。

译文

高峻的终南山啊，岩石层层叠叠。

显赫的尹太师啊，百姓都把你仰赖。

忧心如烈火焚烧，不敢随意把话谈。

国家命脉已断绝，为何还不察危难！

高峻的终南山啊，山坡长满丰茂草莱。

显赫的尹太师啊，执政不公究为何来？

上天正屡降灾祸，丧乱实在太多难。

百姓口中无好话，你却不知警惕悔改。

尹氏身为太师，本是周朝的根基；

执掌国家大权，四方依赖你维系。

你应辅佐天子，使百姓不迷于乱世。

可叹上天不保佑，不应让百姓空对你！

政事不亲力亲为，百姓自然不相信。

贤才不访不用，切勿欺蒙君子心。

应铲平奸邪止乱象，莫使小人再横行。

那些庸碌姻亲，莫授高官厚禄任！

上天不公啊，降下这深重灾难。

上天不慈啊，降下这巨大祸端。

君子若能执政，民心才会安定舒展。

君子若能持平，百姓怨怒自消泯。

可叹上天不佑，乱象至今未定。

祸乱月月滋生，百姓不得安宁。

忧心如醉酒难醒，谁来主持国政？

君王不亲掌政权，终使百姓劳困！

驾起四匹公马，马儿脖颈肥大难控。

我放眼四方眺望，局促得无处驰骋。

当你怒火正盛时，视人如仇敌矛锋；

一旦怒气消解后，又似好友把酒相酬。

上天不公啊，我王不得安宁。

你不思悔改自新，反而怨恨规正之人。

家父作此讽谏诗，追究王朝祸乱根由。

望你悔悟改初心，安抚天下万邦九州。

注释

1. 节彼南山：

? 节：通“巀”，山高峻貌。南山：终南山，借指周王朝根基。

2. 师尹：

? 指担任太师的尹姓官员（周幽王时权臣），“师”为官职（太师），“尹”为氏。

3. 惔（tán）：

? 通“焚”，焚烧。忧心如焚，极言忧愤之深。

4. 卒斩：

? 彻底断绝，指国家命脉将尽。

5. 猗（ē）：

? 通“阿”，山坡。“有实其猗”形容山坡丰茂。

6. 荐瘥（cuo）：

? 荐：重，再；瘥：病。指灾祸接连发生。

7. 氐（di）：

? 通“柢”，根基。喻尹氏为国家支柱。

8. 秉国之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