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千幻神宗山门,便一头扎进铺天盖地的白毛风里。
慕星黎裹紧狐裘,看着黎玄澈走在前面,玄衣猎猎,每一步都在雪地上踩出半尺深的脚印——他故意走得慢,好让她能踩着他的脚印走。
第三日黄昏,他们在冰崖下的洞穴歇脚。
慕星黎正用灵火烤着雪水,洞外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冰面的声响。
\"冥渊刺客。\"黎玄澈的剑已出鞘,\"十二人,分三队包抄。\"
慕星黎的指尖掠过腰间的白璃剑。
前世她被围杀时,就是这把剑替她挡下致命一击,后来断在血池里。
今生化作本命剑,剑身上浮着若隐若现的玄纹,像是某种被唤醒的记忆。
\"师尊,左边冰棱。\"她突然开口,指尖轻点。
黎玄澈旋身挥剑,冰棱应声而碎,三个黑衣刺客从冰屑里跌出,面门还沾着未融的冰晶。
战斗持续了半柱香。
慕星黎的五行灵力在雪地里织成网,火灵烧化冰锥,水灵凝成屏障,土灵在刺客脚下裂出陷阱。
当最后一个刺客被空间灵泉吞噬时,她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作痛,白璃剑嗡鸣着刺入雪地,在冰面上映出前世的画面——
她站在玄凰祭坛中央,手里握着带血的匕首,对面是笑得阴恻恻的慕华安:\"星黎,你以为黎玄澈真的爱你?
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引出九尾本源......\"
\"星黎!\"
黎玄澈的声音劈开记忆的迷雾。
慕星黎踉跄着后退,撞进他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玄衣传来,像一堵烧红的墙,将那些冰冷的画面挡在外面。
\"是白璃剑的力量。\"她喘息着摸向剑身,剑纹里流转的光与前世祭坛的血光重叠,\"它在帮我记起......我曾亲手布下的局。\"
黎玄澈的手掌按在她后心,灵力如溪流般抚平她翻涌的气血:\"不管记起什么,我都在这里。\"
第七日清晨,他们终于看见了那座石门。
冰雪覆盖的石门足有百丈高,门楣上的玄凰浮雕已经残缺,却仍能看出昔日的威严。
慕星黎停下脚步,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模糊了门上\"玄凰祭坛\"四个大字。
\"接下来的路,或许我必须独自前行。\"她转身,看见黎玄澈发梢结着冰花,眼角的红痣被冻得泛紫。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在她耳垂上停留片刻——那里有颗与他同款的红痣,是九尾狐族的血脉印记。
\"无论你走到哪里,\"他的声音被风揉碎,却清晰地落进她心里,\"我都会找到你。\"
慕星黎转身走向石门。
风雪卷着她的衣摆,将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淹没。
她伸手触碰门环,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像前世黎玄澈握住她的手,说\"我来晚了\"时的温度。
门内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过门槛——这一次,她要亲手揭开所有的秘密,不管代价是什么。
风雪呼啸着灌进石门,将她的身影渐渐吞没。
天地尽头的阴云里,隐约透出一点金光,像是谁在云端凝望着这场宿命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