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岭的禁忌密辛
夜幕如墨,暴雨倾盆,宛如天地间垂下了厚重的水帘。楚临风驾驶着吉普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艰难前行。雨刷器奋力地摆动,却只能勉强切割开扑面而来的雨帘,视线依旧模糊不清。车载GpS早在进入山区后就失去了信号,仪表盘上的罗盘指针像喝醉了酒的蝴蝶,在“北”与“西北”之间疯狂地震荡,仿佛预示着即将踏入的未知领域充满了混乱与危险。
后视镜里,九尾狐正专注地摩挲着那本神秘笔记,她修长的指尖偶尔泛起狐火,在纸页上投下跳动的血色光斑,为这压抑的氛围更添几分诡异。
“还有三公里。”九尾狐突然开口,她的狐耳轻轻抖动,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的气息,“能闻到旧书的味道...混合着鼠尾草和霉菌。”
楚临风下意识地瞥了眼油表,油箱警示灯已经亮起,发出微弱而刺眼的光。就在这时,雨幕中忽然浮现出一块锈迹斑斑的路牌,“寂静岭”三个字母缺了个“i”,显得格外突兀。歪斜的铁架上缠绕着褪色的圣诞彩灯,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衰败。
当吉普车穿过小镇入口的刹那,楚临风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却发现刚刚走过的道路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不透风的雨墙,仿佛他们被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拽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琥珀之中。
九尾狐的尾巴迅速卷住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警惕:“镇中心的图书馆...有东西在等我们。”
一、沉默的居民
吉普车缓缓碾过镇中心广场,溅起一片片水花。楚临风踩下刹车,目光落在广场中央的喷泉池上。喷泉池里填满了枯萎的向日葵,花瓣上凝结着暗红色的水珠,宛如干涸的血迹,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不远处,七个穿着雨衣的人静静地站在喷泉周围。雨衣的颜色各异,红的似火、蓝的如冰、绿的像幽森的鬼火,但他们都戴着相同的青铜面具——那是古希腊悲剧中的“沉默之面”。面具上空洞的眼窝里嵌着玻璃珠,毫无生气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虚无。
“别下车。”九尾狐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些诡异的人,“他们的灵体被锁链束缚着...每具身体里都住着不止一个灵魂。”
楚临风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就在这时,他看见戴红色雨衣的人缓缓转身,动作僵硬而机械,仿佛提线木偶一般。面具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如同浓稠的墨汁,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指向街道尽头那座哥特式建筑——图书馆。
图书馆的花岗岩门楣上,“知识即枷锁”的拉丁语铭文被苔藓重重覆盖,仿佛岁月也在试图掩盖这里隐藏的秘密。楚临风刚伸出手触碰铜制门环,刹那间,整座建筑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仿佛沉睡已久的巨兽被唤醒。门环在他掌心突然变成蛇形,鳞片下传来真实的体温,仿佛拥有了生命。
九尾狐的狐火跃上指尖,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艳丽而危险的弧线。随着狐火的跳跃,门扉应声而开,一股浓烈的霉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扑面而来,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这座建筑尘封已久的故事。
玄关处,一本留言簿摊开在1975年8月15日的那一页。最后一条记录是用血写的“不要相信眼睛”,字迹扭曲而狰狞,仿佛书写者在极端恐惧的状态下留下的绝望警告。字迹周围爬满了类似蜈蚣的黑色痕迹,每个字都像活物般蠕动着,试图钻进纸张深处,让人毛骨悚然。
楚临风的战术手表发出蜂鸣,辐射值竟比废弃研究所的密室低了三个数量级,但空气中弥漫的灵能场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挤压着他的大脑。
二、禁书区的低语
主阅览室的穹顶绘着一幅巨大的星图,然而北极星的位置却被替换成一个深邃的黑色漩涡,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三十年前的落地灯在电流声中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排列整齐的胡桃木书架,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
九尾狐突然拽住楚临风的胳膊,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左侧书架,那里的书籍都倒着摆放,仿佛在向人们昭示着它们的与众不同。书脊上的标签用古英语写着“不可言说之物”,仅仅是看到这些字,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看这个。”九尾狐抽出一本封皮镶着人骨的书,扉页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剪报。剪报已经有些破损,但标题依旧清晰可辨——1938年的《考古学家离奇失踪,苏美尔泥板神秘失窃》。剪报下方用红笔批注着:“第七块碎片在尼尼微废墟下共鸣,它的振动频率与人类脑电波一致。”
楚临风的目光被远处的铁栅栏吸引。那是通往地下藏书库的入口,铁门上挂着“1959年后禁止入内”的木牌,岁月的侵蚀让木牌变得破旧不堪,锁孔里插着半把生锈的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共济会的全视之眼符号,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当他试图触碰钥匙时,九尾狐突然按住他的手,狐火在指尖凝结成匕首形状,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有东西醒了。”
话音刚落,地板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只手在黄泉之下奋力叩问生者的世界。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楚临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某个柔软的物体。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维多利亚时代长裙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女人的皮肤苍白如纸,仿佛从未见过阳光,眼球上蒙着一层白翳,看不到一丝生机。她的脖颈处缠绕着写满梵文的铁链,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异乡人...带来火种了吗?”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骨头摩擦的声响,仿佛从远古的坟墓中传来。
九尾狐的狐火突然暴涨,照亮了整个空间。女人尖叫着后退,铁链在地面拖出串串火星,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恐惧:“焚书者的后裔...你们和那些纳粹杂种一样!”
三、地下藏书库的火焰
在狐火的灼烧下,铁栅栏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呻吟。楚临风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下螺旋楼梯。墙壁上的煤油灯仿佛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自动亮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排列至天花板的铁皮书架。每个书架都标着年份,从1900年到1959年,时间的脉络在这里清晰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