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胤禛和康熙提起了年羹尧在做巡抚的四川常有匪患,还说希望康熙另外派一些部队和武将去帮助年羹尧。康熙想起最近的奏折上确实有说四川的匪患,于是答应了。
康熙问胤禛有没有他想要的人选,胤禛知道康熙在权力这方面是个嫉妒心爆炸的人,所以他说:“这,并没有,儿臣和文臣武将的关系都很差劲,皇阿玛你是知道的。”康熙就喜欢和谁关系都很差的人,这种人才让他感觉好控制好掌握,尽管他装作不高兴,但是嘴角的一丝笑容却是压不住。
“哼,你这性子,也该改改。”康熙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对胤禛多了几分满意。“朕心中倒是有几个人选,回头便下旨让他们即刻前往四川。”胤禛忙起身,恭敬道:“皇阿玛圣明,有这些得力武将相助,年羹尧定能早日平定匪患。”
待胤禛告退后,康熙坐在龙椅上,陷入沉思。他深知胤禛此举,一来是为年羹尧谋助力,二来也是在向自己表忠心。【这个儿子什么算计都摆在脸上,一看就是个蠢货,比起老八和太子来可好糊弄太多了…】康熙心里想着。他没注意到,他心里对胤礽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很正式甚至充斥着敌意的“太子”。
胤禛知道,康熙派遣部队去四川以后,年羹尧可就有的忙了,根本没空关注他这边的事,他也就有更多的机会来打掉年世兰的胎了。
胤禛又去看了一下年世兰,却看见年世兰和齐月宾正在愉快交谈,他心里对齐月宾更加不满。说好的让她给年世兰打胎,她出工不出力,还和年世兰继续友好,那他这个四爷难道还要自己出手当恶人?
胤禛走了过去,自己和年世兰聊了起来,齐月宾告退,胤禛去和齐月宾说了几句悄悄话。年世兰笑着问:“王爷和齐姐姐在说些什么呢?”胤禛说:“没什么,只是本王想去陪陪月宾。”年世兰是不介意别人得宠的,只要没压她的风头,于是说:“王爷想去就去吧。”但仍然没注意自己流露出一丝醋意。
胤禛笑着打趣道:“又耍小性子了,本王只是想和月宾说说话什么的,她是这王府的老人了,我不能一点脸面不给吧?”齐月宾想起胤禛对宜修的态度,真想说“其实你不给也不是不可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要是王爷觉得她嫉妒心强怎么办?于是只好起身恭送胤禛。
且说胤禛一会就出现在了齐月宾的院子里,他开门见山:“我让你打掉年侧福晋的胎,你两三个月了什么也没做到,你就这个效率吗?”齐月宾解释道:“年侧福晋背后是年羹尧,四爷你要是打她的胎,年羹尧那边不好看,再说了,四爷你总共都没多少支持者,年羹尧再离开了你,那怎么行?”
胤禛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道:“本王自然知道年羹尧的重要性,但年世兰这一胎若生下,将来必成大患。你只管想办法,不必顾虑太多。”齐月宾心中暗自叫苦,可又不敢违抗胤禛的意思,只好低头道:“四爷息怒,我再想办法便是。只是年侧福晋如今处处小心,实在难寻机会。”
胤禛思索片刻,突然凑近齐月宾,压低声音道:“你可在她的饮食上动手脚,只要做得隐秘,神不知鬼不觉便可。”齐月宾面露犹豫之色,嗫嚅道:“这……若被发现,我怕是性命不保。”胤禛目光一寒,威胁道:“你若办不成此事,本王也留你无用。”
齐月宾心中一凛,知道已无退路,只得咬牙应道:“是,四爷,我一定尽力而为。”胤禛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又警告道:“此事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休怪本王无情。”待胤禛走后,齐月宾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忧虑,不知这一次还能不能继续搞拖延战术。
齐月宾又拖延了几个月,什么也没做到,胤禛看着,心里只能干着急,他要是真的把齐月宾除掉了,那年世兰一警觉告诉了年羹尧怎么办?
但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机会。
康熙51年九月,康熙出巡塞外。这次康熙没有带上任何皇子,他自称是出去散散心的。——实际上是因为八爷党最近蛰伏起来,康熙又以为自己可以独揽大权了,在考虑要不要又废掉胤礽,来体会自己“应该有的大权”。但这种阴暗的心思是不能告诉儿子们的,所以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外面思考思考。
康熙出巡塞外“散心”的过程却并不如意,他在塞外听到了更多对他而言的不良言论。
在一次微服私访的过程中,他听见隔壁桌的两个商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提到:“皇帝的什么“永不加赋”简直就是一坨屎!看着减免了人头税。但地方官府没钱了还是要层层盘剥,没了人头税,他们还要搞别的手段,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银两收税还能损耗的,他们硬是发明了一个词语叫“火耗”,说什么把银两熔铸了就损耗了,“损耗”足足有三成以上!”
另一个商人也很火大:“何止是官,那些小吏都像是大爷一样,张口闭口什么脚钱票钱。就是说他们来收我们的税,还层层盘剥,我们甚至要把他们当大爷一样,提供“跑腿费”,李兄,这简直就是强盗!”“王贤弟你说的是,这些当官的不就是合法的强盗吗?整天这么搞!”
康熙听着这些言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自己推行的“永不加赋”政策竟成了地方官府和小吏盘剥百姓的幌子。原本出来“散心”思考废立太子之事的他,此刻满心都是对吏治腐败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