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光团在山巅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耳膜嗡鸣。
天命碑悬浮在光团中心,表面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蛇,正顺着我的天机目往识海里钻。
“看见了吗?”邪道盟主的笑声裹着魔气撞进耳朵,他站在碑下,玄色法袍被因果之力吹得猎猎翻卷,脸上的狂喜几乎要凝成实质,“等我掌控这碑,就能让所有背叛我的人跪在我脚边!让那些装模作样的正道修士变成我的炉鼎!”他突然转头,瞳孔里跳动着紫金色光斑,“包括你,云澈——当年大祭司那条老狗的种,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骨头被因果线抽碎!”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渍。
神鼎在头顶旋转,鼎身的魔纹与碑上的紫芒撞出细碎星火。
左眼的灼痛已经蔓延到太阳穴,天机目自动运转时,我看见三条半透明的因果线缠在碑体上:一条连着暗月妖尊的妖丹,一条扎进玄冰使者的心脏,最后一条……正没入邪道盟主后颈的青斑——那是魔族大祭司的标记,和我记忆里父亲临终前脖颈的纹路分毫不差。
“你根本不明白它的用途。”我扯动嘴角,声音混着鼎鸣震得空气发颤,“这碑不是改写因果的笔,是锁因果的枷。千年前你们屠我魔族时,就该想到今天。”
山风突然卷起血雾。
血杀罗刹的血色镰刀擦着我耳际飞过,带起的腥气让我皱了皱眉。
她与灵风剑圣背靠背站在暗月妖尊三步外,罗刹的衣摆被妖气撕成碎片,露出腰间狰狞的刀疤——那是她灭族时留下的。
灵风的剑穗在滴血,剑尖却依然稳如松:“魔修的血,剑修的骨,今日倒要看看这老妖怪的妖丹硬不硬!”
暗月妖尊的指甲划过虚空,空间裂开蛛网状的缝。
罗刹的镰刀迎上他的爪,金铁相击的爆响里,我看见她眼尾的红痣在发抖——那是她动用禁术的征兆。
灵风趁机欺身而上,剑指直取妖尊咽喉,却被一团黑血糊了眼。
他踉跄后退时,罗刹的镰刀已经割开妖尊手腕,黑血溅在她脸上,她却舔了舔唇角:“甜的,是千年血参的味道。老东西,藏得倒深。”
“吼——!”
山脚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噬天狂猿正捏着个邪道修士的腿,像拆木柴似的把人撕成两半。
他背上的黑鳞被剑气划开数道口子,血珠渗出来又被魔气裹住,在阳光下凝成暗红的珠串。
有不长眼的修士从背后偷袭,他反手一抓,那人的琵琶骨直接嵌进他掌心的鳞甲里。
狂猿歪头看了眼,突然咧嘴露出獠牙:“脆的,没嚼劲。”那修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我收回目光时,玄冰使者已经站在天命碑前。
他的斗篷不知何时掉了,露出苍白的脸——这张脸我在玄冰宫的古籍里见过,是百年前为救凡人冻死在极北冰原的“冰魄真人”。
他抬手按在碑上,紫芒在他掌心凝成冰晶:“你确定要这么做?”他的声音像冰锥扎进我后颈,“因果线断一根,九霄大陆就塌一角。你承受得住?”
“承受不住也要试。”我摸向腰间的血契令,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因果类法宝,兑换‘因果置换术’需消耗百年寿元,承受三重魔气侵蚀。是否确认?”我咬碎舌尖,腥甜漫开时,血契令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这是系统认可的代价。
“碑心有枚宿命印记。”幽冥狐不知何时蹲在我脚边,她的狐尾扫过我的靴面,带着股檀香,“是当年大祭司用自己的魂魄刻的。若能换成你的……就能把锁别人的枷,套回他们脖子上。”她仰起脸,瞳孔缩成竖线,“但需要活的祭品。”
我的目光扫过战场。
云澈雪正被三个邪道修士围攻,她的剑穗上还系着我送她的银铃——那是她被迷惑前,唯一没换掉的东西。
她转身时,我看见她眼底的迷茫正在消退,剑尖的清光越来越亮。
“小丫头。”我捏碎传讯玉符,“该醒了。”
下一刻,清越的铃音炸响。
云澈雪的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那三个修士抱着头尖叫,身上的魔纹像被火烤的蜡,滋滋融化。
她转头看我时,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掉:“他们……他们说我父母是被魔族杀的……可清心咒告诉我,是邪道盟主下的手……”她的剑指向邪道盟主,“我帮你守着,谁也别想靠近!”
邪道盟主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一拍地面,原本围攻狂猿的邪道修士像潮水般倒卷回来,刀枪剑戟的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废物!”他吼得脖颈青筋暴起,“给我杀了云澈!杀了那个小贱人!”
“现在。”幽冥狐的尾巴突然缠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刺破我的皮肤,血珠落在碑上,紫芒剧烈震颤,“他的因果线松了!”
玄冰使者的动作比我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