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真的很强？
这一刀真的很强？</p>
以竹子削成的长刀，轻轻落下。</p>
它插在沈夜面前的泥土里。</p>
微凉的风无声散开。</p>
风。</p>
一直持续。</p>
竹林“哗哗”作响。</p>
微光小字也随之浮现在沈夜眼前：</p>
“你发动了‘花之零散’，冲刷两仪法相中一切所在。”</p>
“你的刀术并未发现敌人。”</p>
许久之后。</p>
风依然没有停下。</p>
沈夜神情一动，抬手去握那柄竹刀。</p>
“厉害，竟然能不请自来，进入我的法相，而我根本找不到。”</p>
他赞叹地说着，身上涌起杀意。</p>
夏特莱的声音忽然响起；</p>
“不忙着动手，准备一下，可能是有什么存在前来拜访你。”</p>
“拜访？”沈夜重复道。</p>
“是的，大约是一位虚空圣人，它正在尝试着降临在你的法相中。”夏特莱说。</p>
“不经过我的允许？”沈夜问。</p>
“我必须要让你清楚这件事——”</p>
夏特莱郑重地解释道：“虚空圣人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种存在，如果你的实力没有达到那个层次，就不要妄想对付它们。”</p>
“那它们要杀我呢？”沈夜问。</p>
“虚空圣人不会轻易对王者级的存在出手，因为那不划算。”夏特莱道。</p>
“不划算？”沈夜没听懂。</p>
夏特莱道：“是的，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来访的是哪一位，其实我已经有所猜测……”</p>
话音未落。</p>
虚空中。</p>
一个黑色的数字“2”先掉了下来。</p>
2？</p>
沈夜摸不着头脑。</p>
——2是虚空圣人的话，那666呢？</p>
“果然是它。”</p>
夏特莱叹了口气。</p>
“谁？”沈夜问。</p>
“比如真理世界的真理，永恒世界的永恒，再比如毁灭大劫的毁灭意志——”</p>
夏特莱肃然说出了那个答案：</p>
“万界之中，主理时间的圣人来了。”</p>
“大概是因为你用一式刀术，截流了数千年的时间为己用，这惊动了它。”</p>
说话间。</p>
只见虚空中掉落下来两个数字“0”，以及一个表盘。</p>
两个数字“0”很形象的组成了两个眼睛，那个“2”组成了鼻子和嘴巴。</p>
表盘则框住了它们，代表一个脑袋。</p>
——这是虚空圣人？</p>
沈夜有些拿不准。</p>
你这圣人也太卡通了吧！</p>
许是知道沈夜在想什么，夏特莱悄悄传音道：</p>
“不要小看它，这只是时之圣人的头像。”</p>
“这种圣人级的存在，能来一个头像，已经很不错了，一般是绝对不会爆照的。”</p>
“……万界之中都这么潮？”沈夜问。</p>
“我太久没去万界，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潮流了。”夏特莱语气中有些幽怨。</p>
这时候。</p>
那个钟表头像开口说话了：</p>
“你好，噩梦之王，我是时间圣界的主人，特地前来拜访。”</p>
“欢迎！要不要喝点什么？”沈夜问。</p>
“不必了，主要是你这一式刀术借假成真，竟然创造了一个完全独立的时间流。”</p>
“这代表万界之中又诞生了一种时之技，所以我必须前来确认一些事情。”</p>
钟表头像徐徐说道。</p>
沈夜听了对方这番话，也不由微微点头。</p>
从理论上讲——</p>
自己这一式“走马灯”是近战刀法，但也确实跟时间有很强的关联。</p>
——不然这三千年怎么来的？</p>
“阁下想确认什么事情，请直接讲。”</p>
沈夜道。</p>
“主要是一些问答和登记——”</p>
“我们快速填一遍就好。”</p>
对面说道。</p>
沈夜耳边同时响起夏特莱的声音：</p>
“圣人的实力无法想象，你还是认真作答为妙。”</p>
“不能骗它么？还是骗不过？”沈夜回应道。</p>
“不必骗，它应该是来看你的相性，骗了反而麻烦。”夏特莱说。</p>
沈夜这就懂了。</p>
是的。</p>
相性是无法作假的。</p>
骗得了一时，难道以后一生一直假装成另一个人？</p>
没意思。</p>
只听钟表头像问道：</p>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是？”</p>
“沈夜，或许也可以叫我佩奇，巴克斯特·佩奇。”</p>
“年龄？”</p>
“一个23，一个16，还一个没满周岁。”</p>
“三个年龄？让人印象深刻，那么你的志向是什么？”</p>
“退休摸鱼。”</p>
“哎呀呀，这个太难了哟，连我都做不到——不过我倒是也很喜欢躺平——你猜猜我一般喜欢哪个时刻？”</p>
这也太好猜了吧。</p>
“以我们人类世界的时间来看，应该是九点一刻，又或是三点四十五。”</p>
沈夜道。</p>
“确实如此，”钟表头像赞叹了一句，“那你又喜欢哪个时刻？”</p>
“每时每刻。”沈夜道。</p>
“棒。”夏特莱传音鼓励了一句。</p>
——对方喜欢躺平，头像又是钟表，那自然是九点一刻和三点四十五这两个时刻，时针分针是平的。</p>
这么说是一种诙谐。</p>
沈夜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份高而竭力讨好，反而极有风度的跟对方打趣聊天。</p>
但说到他自己的时候，他直接表示自己喜欢每时每刻。</p>
这便代表他喜欢时间。</p>
这与对方之前所说的关注一种新的时间之术的诞生，也互相呼应上了。</p>
——你关注我身上的时之术，我感受到了，并且表示我也喜欢时间带来的一切。</p>
高情商的发言！</p>
“我就知道，”钟表头像以一种欣然的语气说了下去，“能创造时之术的存在，必定不是什么蠢蛋。”</p>
沈夜笑笑，并不多说，只是默默等着对方后面的话。</p>
“噩梦之王啊，你是个不错的新物种存在，很对我的胃口，我就不追究你滥用时间术法的事了。”</p>
“毕竟呢。”</p>
“我们也希望有新的时间流产生——”</p>
“这就像是在本已熊熊燃烧的壁炉里添加一根崭新的柴木，会壮大整个壁炉的火焰，亦即是时间侧的力量。”</p>
“但是有一点，你必须做到。”</p>
“什么？”沈夜问。</p>
来了。</p>
前面是相性的考验。</p>
现在么。</p>
是对方这次来的真正意图。</p>
钟表头像神情一正，肃然道：</p>
“你要把你身边的所有人类都放入那个时间流之中，才可以壮大整个时间侧的力量。”</p>
“必须这样做吗？”沈夜问。</p>
“倒也不是——你先完成这一次的战斗吧，我看到你正在跟毁灭主神们交手。”</p>
“如果你死了，那就算了。”</p>
“但若你能从这场战斗中活下来，你就必须这么做，这是时间联盟对你的要求。”</p>
钟表头像说道。</p>
沈夜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p>
把所有人类放在我的法相之中？</p>
——这岂不是绑架全人类？</p>
这种混账的事情如何能答应。</p>
再说了，自己这一式“走马灯”，说到其根本，乃是一式杀人的刀术。</p>
敌人放进来，死活无所谓。</p>
用在自己身上，倒也可以掌握刀术的力度，不至于被干掉。</p>
但——</p>
千百万的人类个体，放在这刀术之中，自己无法时时刻刻保证每个人的安全！</p>
但是现在不能翻脸。</p>
对方是虚空圣人级别的存在。</p>
如果在这里跟对方打起来，等同于自己开启了双线战斗。</p>
这场战斗比毁灭主神那边的战斗更危险！</p>
“你意下如何？”</p>
钟表头像问。</p>
“跟毁灭主神的战斗是对我的考验吗？”沈夜问。</p>
“可以这么理解——”</p>
“毕竟我们时间侧的存在不收废物，如果你能活下来，并且将人类全部迁移到你的术中，才可以获得我们的接纳。”</p>
钟表头像道。</p>
“我会认真打这一场，回头再跟你联系。”沈夜道。</p>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高效而爽快。”</p>
钟表头像欣然开口道：</p>
“人类太危险了——”</p>
“就算是最孱弱的人类，也可以造出远超自身实力的东西和技艺，只有看管起来，为时间的支流做出贡献，才让我们放心。”</p>
“希望你理解这种担忧。”</p>
“——等你的战斗结束后，我们再见面吧。”</p>
钟表头像说完，跃上半空，消失不见。</p>
它走了。</p>
沈夜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p>
“夏特莱，这位虚空圣人是怎么找到我的？”</p>
他开口问道。</p>
“你开创的新时间流。”夏特莱道。</p>
“等那边的战斗结束之中，他真得会来找我的麻烦？”</p>
“会，圣人是不说假话的。”</p>
“夏特莱，我不会把人类全部困在法相中，因为我的法相毕竟是刀，普通人在其中无法存活。”</p>
沈夜说出这句话，心头陡然一松。</p>
是的。</p>
强者应当凭自己的意志行事，而不是被受制于人。</p>
“如果是那样的话，后面你再用这一式刀术，要么无法再制造出一个时间流。”</p>
“因为对方一定能收走时间。”</p>
夏特莱道。</p>
“我还是不能按它说的做。”沈夜道。</p>
“好。”夏特莱说。</p>
“好？”</p>
“对的，沈夜，我其实早就在等这一刻了。”</p>
夏特莱说了下去：</p>
“自从你创造如此刀术之后，我就知道必然会引起许多存在觊觎。”</p>
“所幸我当年闯荡万界，多少知道一些事情，也结识了一些势力与组织。”</p>
虚空打开。</p>
三样东西从法相里飞出来，悬浮于沈夜面前。</p>
却是一块彩色的蝴蝶徽记、一把黑色椅子和一只木制的假手。</p>
“这些是什么？”</p>
沈夜好奇地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