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寺的暮鼓,在霜降日的薄雪中,敲碎了最后一片残阳。宇文渊的护心镜,凝着檐角的冰棱,镜中的狼首纹,与寺门的“般若”匾额,共同在雪地上,投出冷寂的影。苏绾的红衣,此刻罩着鲛人绡披风,机关匣的齿轮声,混着她急促的呼吸,在佛堂的檀香中,敲出宿命的节奏。
“苏姑娘,”小沙弥的指尖,递来封火漆信,“太后娘娘,”“留予您。”
信封的火漆印,是枚残缺的“鲛人尾”,与苏绾腕间的“寒梧镯”,发出清越的共振。她的指尖,抚过封皮的“海天”暗纹,忽然想起江心岛鲛人墓中的壁画——千年前的鲛人女子,竟与胡太后,有七分相似。
佛堂的烛火,忽然无风自动,将信上的字迹,映成了淡蓝色。苏绾的机关匣,自动扫描着信笺,却在触及内容的瞬间,齿轮发出悲鸣般的轻响。信中字迹,竟用鲛人语与汉文合璧写成,每字每句,都浸着血泪:
“吾本鲛人旁支,身肩‘乱世显共主’之祖训。当年构陷宇文家,乃遵‘不破不立’之旨,望你等能在绝境中,凝成护民之魂……吾知罪孽深重,唯愿以鲛人泪,洗清恩怨,助你等,成一统之业。”
“原来……”苏绾的声音,混着雪花落在披风上的轻响,“一切,”“都是,”“鲛人族的,”“局。”
宇文渊的破虏戟,此刻斜倚如来佛像,戟穗的五色彩线,与信笺的“护民”纹,共同在雪光中,荡起涟漪。他望着苏绾颤抖的指尖,忽然想起胡太后临终前,望向他护心镜的复杂目光——那目光中,有愧疚,有释然,更有对鲛人预言的,终极期待。
“烧了吧。”他的声音,如佛堂的古钟,“恩怨,”“该散了。”
苏绾的指尖,轻拂过信笺的“鲛人泪”字样,机关匣忽然弹出枚火磷片,火苗腾起的刹那,信笺竟化作蓝色烟雾,在空中,显形出胡太后的虚影。那虚影的衣袂,是鲛人绡特有的波光,她的指尖,向苏绾遥遥一点,竟将毕生的鲛人灵力,注入了破虏戟。
“啊!”陆灵珊的惊鸿剑穗,忽然缠住苏绾的手腕,“看戟!”
破虏戟的戟刃,在蓝烟中,忽然泛起七彩光芒,那是鲛人泪特有的虹光,与宇文渊的护心镜、苏绾的镯,形成三重共振。戟身上的“胡汉一统”四字,竟被虹光重新雕刻,笔画间,融入了鲛人语的“共荣”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