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承明殿·论功行赏(1 / 2)

承明殿的青铜宫灯垂着九旒玉穗,将丹墀上的“胡汉共荣”砖纹照得通透如冰。孝庄帝元子攸手中的玉册泛着冷光,册首“琅琊长公主”的金漆,在王若雪的素衣前,竟显得太过灼热——她腕间的璇玑佩,此刻正与殿顶的太玄星图,发出细碎的共鸣。

“王姑娘推演河阴之变,算尽胡氏三十六处密道,”元子攸的声音混着编钟余韵,“朕若不封你为长公主,何以谢天下?”玉册上的朱砂印,正是孝明帝临终前的“护民”指痕,“琅琊王氏,本就该有此殊荣。”

王若雪的算筹在袖底轻颤,指尖抚过袖口的“太玄”暗纹——那是天机阁弟子独有的护民印记。她忽然跪下,素衣拂过丹墀的“均田”砖刻:“陛下可知,太武帝的‘均田令’碑,如今还立在苍狼原的互市处?”她的目光掠过殿外的胡汉百姓,“若雪不慕公主尊位,只求做尚书省女官,为陛下修《胡汉均田令》。”

殿内哗然,三公的朝笏上,“均田”二字与王若雪的算筹轨迹,在宫灯影里,渐渐融成“胡汉同耕”的图腾。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朱柱,戟身映着她鬓角的碎发——那是在显阳殿废墟中,为抢护民密档而留的伤痕。他忽然轻笑,声如松间清泉:“王姑娘的算筹,算得出星象,算不尽百姓的田垄。”

“正是。”王若雪忽然抬头,璇玑佩泛着温润的光,“胡氏之乱后,塞北牧场与南朝良田,皆有荒芜。”她的算筹在地面排出“井”字,“若能将北魏均田制与南朝占田法相契,让胡汉百姓各耕其田、共饮其河——”

孝庄帝忽然起身,玉册轻点她的算筹图,砖面“均田”纹应声亮起:“太武帝当年与南朝通使,带回来的《齐民要术》残卷,此刻正在尚书省。”他忽然望向宇文渊,见其戟穗正缠着王若雪遗落的算筹,“朕准你所请,任尚书省屯田郎,赐‘护民算筹’,可直奏朝堂。”

王若雪的指尖抚过砖面的耕地图腾,忽然取出半幅丝绢——正是崔秀宁用命护住的《河阴互市图》,绢尾的“均田”暗记,与太武帝陵寝的砖纹分毫不差:“谢陛下。”她的声音轻得像晨露,“若雪所求,不过是让天下百姓,无论胡汉,都能在自己的田地里,种下护民的种子。”

宇文渊的戟尖忽然轻点殿角的“太玄钟”,钟声里竟混着江南的布谷鸟鸣与塞北的驼铃——那是王若雪在算筹中,藏入的胡汉共荣之音。他望着她素衣上的星象纹,忽然想起在华山长空栈,她悬于千仞绝壁时,仍在推演均田制的修正——原来她的柔光,从来不是女儿家的温婉,是护民之道的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