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军阵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马嘶,柯比能望着自家士兵眼底的动摇,忽然抱拳:“宇文将军若肯容我柔然牧民换盐,某家这条命,便记在寒梧纹上。”他拾起九环刀,却发现刀身已被戟风刻上“胡汉”二字,“回去后,我必劝可汗罢兵。”
暮色漫过战场时,宇文渊的单骑身影在霜气中渐成剪影,寒铁戟上的狼首刀与璇玑锦囊相叩,声如碎玉。冯妙晴的苍狼骑从侧翼驰来,惊鸿弓斜挎,眼中泛起微光:“你留他性命,比斩将更狠——柔然军心,怕是要如这薄冰般,遇暖即化了。”
宇文渊抚过戟身新刻的“裂甲”二字,想起太武帝的遗训:“破虏者,非破其骑,破其心也。”他忽然指向远处互市的篝火,那里已有柔然牧民驱着驼队靠近,驼铃声混着玄甲骑的羌笛,竟成塞北新曲:“妙晴,听见了么?这才是真正的破虏歌——不是刀兵相加,是胡汉百姓的笑声,震碎了战云。”
是夜,柔然营帐内,柯比能的九环刀横在案头,刀身的“胡汉”刻痕在篝火下明明灭灭。他摸着腕间的“归乡”刺青,忽然撕下半幅狼首旗,在旗角绣上寒梧叶——这是他给阿那瑰的谏言:“与其让铁骑折在寒铁戟下,不如让牧民的羊皮袋,装满中原的盐。”
幽州城头,宇文渊望着柔然方向的灯火次第亮起,寒铁戟斜倚在“胡汉互市”的木牌旁,戟头的鲛人玉佩与柯比能留下的狼首刀,在月光下相映成趣。他知道,这场军前的“裂甲”,斩的不是敌将之血,而是横亘在胡汉之间的猜忌之冰,让破虏戟的鸣响,从此染上了互市驼铃的温柔。
当第一颗晨星升起时,苍狼原的霜雪开始融化,宇文渊的甲胄上,不知何时落了片柔然牧民送来的奶皮子——那是最厚重的谢礼。他忽然轻笑,将奶皮子收进璇玑锦囊,与王若雪的算筹、苏绾的机关图放在一处:原来真正的破虏之道,从来不是军前斩将,而是让寒梧与狼首,在同一片草原上,共享阳光与盐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