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暮春飘着细若游丝的雨,朱雀桥边的“听涛轩”二楼,崔秀宁的璇玑灯突然爆起三簇青焰——这是梧桐苑暗桩“梅枝”的求救信号。宇文渊捏碎手中的寒铁茶盏,茶渍在木桌上蜿蜒,竟与飞鸽腿上绑的血书暗合:“密卷现,梅枝折,孝明帝身世藏柔然骨血。”
“走!”他甩袖震落案头《金陵地志》,书页间夹着的梧桐叶显形出暗桩方位。苏绾的九节鞭已化作“寻机索”,钩住檐角铜铃,借势荡出窗外,红衣在雨幕中划出惊鸿般的弧线:“梅枝是梧桐苑在南朝的‘活地图’,能藏密卷的,必是天机阁旧物。”
案发现场在秦淮河支流的画舫上,舱内烛火早灭,唯有盏寒梧纹琉璃灯悬于梁上,灯油已枯,却在宇文渊靠近时突然复明——这是崔秀宁秘制的“血引灯”,遇梧桐苑弟子的血便会重燃。梅枝的尸体伏在案前,手中紧攥半幅残破的素绢,绢角绣着极小的齿轮与寒梧合纹。
“是‘寒梧密卷’。”王若雪的素白衣裙掠过舱门,璇玑佩在湿冷的空气中发出蜂鸣,“琅琊王氏的典籍记载,太武帝曾命人将北魏秘辛,藏于十二幅寒梧纹绢帛。”她的指尖抚过绢上褪色的朱砂,“‘孝明帝讳诩,非胡氏出,乃柔然头兵可汗之甥’——”
苏绾的机关匣突然发出尖啸,她取出父亲遗留的“天机验真石”,按在绢帛空白处,石面竟浮现出北魏皇室的星图:“墨色用的是柔然‘狼血墨’,绢纹却是南朝‘云锦冰绡’,唯有天机阁‘双面绣’能融二者为一。”她忽然望向尸体指甲缝里的梅瓣,“梅枝死前,曾用‘梅花密语’标出密卷藏处——在秦淮河底的‘归雁闸’。”
宇文渊的戟尖挑起绢帛,见背面用针刺着极小的璇玑图,每道纹路都对应着北魏太庙的方位:“胡氏若知孝明帝身世,定要赶尽杀绝。”他忽然想起冯妙晴在苍狼原提到的柔然汗庭秘辛,“头兵可汗是阿那瑰的叔父,当年与北魏和亲,送过一位公主入洛阳。”
更鼓沉闷地响过四声,陈庆之的白衣突然自水面掠过,手中握着从河底捞出的铁匣:“某家在归雁闸,发现了这个。”匣面刻着双鹤与寒梧交缠的纹章,正是太武帝与北燕的盟约印记,“里面的密卷残页,记载着景明三年柔然公主难产而亡,胡氏抱养皇嗣的经过。”
崔秀宁的飞鸽突然落在宇文渊肩头,脚环上系着染血的算筹,正是王若雪的“天机数”:“梧桐苑细作来报,胡氏的‘凤羽卫’已南下,目标正是密卷。”她的声音混着画舫外的雨声,“梅枝死前,曾与南朝‘红袖书院’的掌院见过面。”
苏绾的指尖划过铁匣内的血字,忽然发现每笔横划都带着机关术的震颤:“这是父亲的‘逆笔藏锋’,表面写孝明帝身世,实则在指引‘景明密档’的下落——”她指向璇玑图上的“太庙地宫”,“真正的秘辛,藏在太武帝陵寝的寒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