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朱雀桥·门阀夜宴(1 / 2)

朱雀桥畔,灯影如昼,琅琊王氏的“听涛阁”悬于秦淮河上,十二盏琉璃灯映着水波,将谢琰的玄色广袖染成流动的墨玉。王若雪的素白衣裙掠过九曲桥,腰间璇玑佩与廊柱上的寒梅纹暗合——这是她自洛阳带来的北魏纹样,此刻却在南朝门阀的夜宴上,显得格外清冽。

“王姑娘久居北朝,可懂我南朝‘闭关于江,自守天险’的妙处?”谢琰的指尖划过青玉棋盘,黑子在“长江”棋位布下“连环阵”,“北人嗜盐铁,南人重丝茶,本可各安其道,何必强求互通?”

王若雪的算筹在掌心轻响,排出“盐铁论”的南北互易图:“尚书大人可知,太武帝当年开凿‘平城渠’,用北魏的盐,换南朝的桑种?”她忽然指向窗外,朱雀桥下的漕船正载着胡麻与蜀锦,“如今苍狼原的羊毛,已能织出比吴绫更细的绢,而建康的茶叶,早顺着寒梧渡,泡软了柔然的奶酒。”

谢琰的眉峰骤紧,手中玉珏重重扣在“淮河”棋位:“南北之争,在天险,在人心,岂能用商道衡量?”他的目光扫过宇文渊腰间的寒铁戟,“何况北朝有破虏戟,南朝有白无常——”

话音未落,梁上忽有白影闪过,两枚淬毒袖箭分取王若雪面门与心脉。宇文渊的戟风骤起,寒铁戟尚未出鞘,戟穗已卷住袖箭,鲛人血浸过的穗子竟将毒液吸收,在青砖上烫出“无常”二字焦痕。

“好个‘闭关自守’,却用北朝鲛人血炼毒。”宇文渊的声音混着琉璃灯的爆裂声,望向谢琰袖口翻出的无常纹,“尚书大人的‘白无常’,可是用天机阁失落的‘鬼面机关’所制?”

苏绾的红衣忽然从梁柱间翻落,九节鞭化作“辨伪锁”,缠住刺客手腕时,竟带出半幅《长江布防图》:“陈公子,劳你看看,这图上的‘采石矶暗桩’,可与当年天机阁的‘归雁阵’方位相合?”

陈庆之的白衣如鹤掠水,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正是南朝水师布防图:“苏姑娘好记性,这‘鬼面机关’的枢轴,分明刻着令尊苏烈的‘机括十三式’。”他忽然望向谢琰,“尚书大人私盗天机阁典籍,该当何罪?”

谢琰的面皮骤然青白,却仍强作镇定:“南朝自有南朝的规矩,北人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