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笳声·柔然叩关(1 / 2)

苍狼原的胡笳声碎金裂玉,自漠北翻涌而来,惊起寒鸦掠过烽火台,铁喙啄在青砖上,溅起的火星竟似应和着远方的战尘。宇文渊扶着女墙望去,地平线处黄尘如怒海翻波,五万柔然铁骑的狼头旗刺破晨雾,铁蹄踏碎冰河,迸溅的冰棱混着沙砾,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南朝小儿,可识得狼首令?”柔然使者勒马阵前,狼皮披风翻卷如怒涛,“献虎牙符,开幽州牧场,饶尔等全尸!”

宇文渊按戟轻笑,霜花已凝在甲胄的寒梧纹上:“阿那瑰的祖父,当年也是这般狂言。”他望着敌阵如三股浊流奔涌的“狼奔阵”,戟尖在城砖划出火星,“可惜他不知,太武帝留下的,不止是虎牙符,还有困狼的铁笼。”

“击鼓!”他振袖挥戟,声如滚雷碾过冰河,“玄甲骑听令,铁滑车出阵,布‘寒梧三叠阵’!”

三千辆战车如寒梧生鳞,自两翼破浪而出,车辕相连成钢铁长墙,车板上的寒梧纹浸过鲛人血胶,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冷光。柔然铁骑的弯刀劈落,仅留浅痕如冬雪覆枝,苏绾改良的车阵,果然如太武帝当年的“破虏盾”,任狼爪撕咬,自岿然不动。

“好个铁树开花!”冯妙晴的苍狼骑如赤色流霞切入敌阵,惊鸿弓连珠三箭追星,柔然前锋的狼头旗应声而落。她红披风翻卷间,鬓边双鹤钗划出银弧,竟比胡笳声更利三分,“太武帝若见此阵,定要笑饮三百杯!”

宇文渊望她染尘的鬓角,忽觉风沙亦难掩其英气:“妙晴,引敌至黑风谷。”他举起虎牙令,三百架投石机同时昂首,石弹裹着浸油的麻布腾空,“让他们的粮草,随狼头旗葬身火海。”

暮色四合时,黑风谷腾起青紫色火焰,如苍龙衔日,火舌舔舐着千车粮草,噼啪声混着柔然人的惊叫,惊起寒鸦扑棱棱飞向暗空。苏绾的红衣在烽火台上若隐若现,手中天机罗盘的荧光,正与火海中的信标遥相呼应——那是她以鲛人血调和磷粉的“天机烟火”,遇风即燃,竟将漠北的长夜,烧成半片红海。

阿那瑰勒住受惊的战马,望着城头寒铁戟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忽忆起十二年前雁门之败,宇文邕的玄甲骑正是用车阵绞碎了他祖父的狼骑。此刻副将柯比能的弯刀抵住他咽喉,败报随胡笳飘来:“粮草尽毁,军心散如流沙!”

“撤!”他的马鞭抽在马臀上,五万铁骑如退潮之水西去,却听“嗖”地一声,惊鸿箭擦着鬓角射落头盔,冯妙晴的笑声混着火星飞来:“可汗的狼头纹身,可还认得寒梧的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