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梧别业的暮春,梅花谢了又开,陆灵珊新栽的“同心梅”,正攀着宇文渊亲手搭的竹架生长。他蹲在后院的泥地里,护心镜上沾着新鲜的春泥,手里的木瓢正给梅根浇水,水流过处,泥土里竟显形出细小的“护民”纹——那是苏绾用机关术改良的“自显图腾土”。
“将军又在,”崔秀宁的琴音,从月洞门飘来,“偷偷给,”“灵珊的,”“梅花,”“喂‘鲛人玉露’?”
宇文渊回头,见她素裙上绣着新得的“璇玑梅”纹,裙摆蹭过廊下的“共荣”风铃,铃声与琴弦共振,竟让梅枝轻轻摇曳。他的指尖,还沾着玉露的粘稠——那是苏绾用南海鲛人泪与中原花蜜合制的催花剂,只消一滴,便能让枯木逢春。
“她嫌,”宇文渊的声音,混着春泥的湿润,“去年的,”“梅花开得,”“不够,”“红艳。”
前院忽然爆发出冯妙晴的狼嚎般的笑声,夹着机关齿轮的轻响。宇文渊侧耳听去,苏绾似乎在调试新的“飞天机关鸢”,王若雪的算筹正敲击石桌推演航线,陆灵珊的剑穗,则缠着某个弟子的脖子,闹着要比画“最新的,”“‘渊’字剑招”。
“西域来的,”崔秀宁的指尖,抚过琴弦的“信”位,“飞鸽,”“落在,”“你的,”“护心镜上了。”
宇文渊这才发现,护心镜的边缘,卡着枚用鲛人绡织成的微型信筏。信筏上的字迹,是苏绾特有的机关体,每个笔画里都藏着齿轮:“波斯商人于红海见天机舟,船头并悬‘寒梧’与‘鲛人’双旗,吾等正试航‘海上共荣线’,勿念。附:灵珊在甲板刻的‘渊’字,被海浪冲成了‘狼’字,笑煞人也。”
“这丫头,”宇文渊的指尖,蹭过信筏上的“狼”字刻痕,想起陆灵珊刻木雕时的歪扭手艺,忽然轻笑,“船都开到,”“红海了,”“还不忘,”“糟践,”“孤的,”“名字。”
前院的笑声更大了,冯妙晴的狼首刀,似乎砍中了机关鸢的尾巴,引发一阵金属碰撞声。王若雪的算筹,算出了“吉时”的清脆响,崔秀宁的琴音,转入《望远行》的变调,弦上的露珠,恰好落在宇文渊的护心镜上,将信筏的“寒梧”旗,映成流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