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梧苑的战后初雪,将廊下的灯笼染成朦胧的暖黄。七秀弟子围坐在火塘边,李惊鸿的剑穗上还缠着未拆的绷带,拓跋烈的狼首刀搁在膝间,刀身映着崔秀宁抚琴的侧影。五女的身影散落在竹榻上,苏绾的机关匣改作了暖手炉,冯妙晴的羊皮袄上还沾着血月殿的尘土,陆灵珊的剑穗,却偷偷勾着宇文渊的腰带。
“都愣着做什么?”陆灵珊忽然轻笑,声如剑穗振鸣,“以为师父们,”“只会,”“破阵杀敌?”
崔秀宁的指尖,轻拂琴弦,《凤求凰》的变调里,混入洛阳街市的喧嚣:“那年洛阳,”她的声音,如月光下的流水,“我在显阳殿,”“抱着琴跳下去,”“看见将军,”“用破虏戟,”“挑开箭雨,”“忽然就想,”“这乱世,”“该有个,”“护民的人。”
李惊鸿的瞳孔,忽然映出火塘里的剑影——她曾听师父说过坠楼事,却不知崔秀宁当时,竟在琴音里,藏了“璇玑”阵的破局之法。苏绾的机关匣,忽然弹出洛阳城的全息地图,显形出当年宇文渊为护她,铁甲染血的路径。
“我初见将军时,”苏绾的指尖,点着地图上的“海天阁”,“正调试,”“‘水龙机关’,”“他浑身是伤,”“却帮我,”“挡住了,”“门阀的,”“毒箭。”机关匣的齿轮轻响,竟还原出宇文渊当时,用护心镜为她挡箭的瞬间。
王若雪的算筹,在掌心排出“相遇”卦象,算珠与火塘的火星,发出共振:“华山论剑,”她的声音,如古卷轻响,“将军故意,”“输给我半子,”“却在,”“棋盘下,”“藏了,”“胡汉,”“水利图。”算筹在沙盘上,画出当年两人以棋论政的密语。
冯妙晴忽然灌了口马奶酒,羊皮袄的毛领蹭过拓跋烈的额头:“老子在归狼原,”她的声音,混着草原的风,“拿狼首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却问,”“‘姑娘的,’‘马奶酒,’‘可愿分我,’‘半坛?’”狼首刀的刀柄,忽然发出嗡鸣,映出当年宇文渊饮下马奶酒时,眼中的坦荡。
陆灵珊的脸,忽然比火塘的炭还红,她的剑穗,狠狠敲了下拓跋烈的狼首骨哨:“不许笑!”“那年中秋,”“我喝多了,”“抱着他的,”“护心镜,”“说要,”“抢他,”“做压寨,”“夫君……”
七秀弟子们爆发出笑声,李惊鸿的眼泪都笑了出来。拓跋烈的狼嚎般的笑声,震得房梁的积雪簌簌落下。苏绾的机关匣,适时弹出五枚“糗事”徽章,分别刻着琴、匣、筹、刀、剑的滑稽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