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并未作答,而是直接起身,留下一句:“朕乏了,诸位爱卿自便。”
他这突然的离席,令在场众大臣疑惑不解,却也不敢多问,恭送他离去。
但也有不少心怀鬼胎的人在暗自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云霄快步回到营帐时,信鸟已落在他批奏折的案几上。
他片刻不敢耽搁,取下信件打开,视线匆匆扫过上面提及的事时,阴沉的神色倏然转黑。
信上说宋知玉带着听鱼和小喜子离宫,欲前往江城定居。
她临走前,还将他留下的定情信物放在了梳妆台上,未带走。
凌云霄久久不语,只是将信笺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明明答应他,会好好待在宫里等他回去。
她也明明收下了玉簪,转头却无情留下。
她骗了他!
她不要他!
他明明已经跟她说了,会给她一个交代,只要她听话待在宫里,可偏偏她选择了逃出宫。
凌云霄心里有被欺骗的愤怒,有被她抛下的失落,也有……
也有深深的恐慌。
他想起昨夜梦中,她站在杏花树下对他笑,眨眼却突然消失,他翻遍了大凌再未寻到她的踪迹。
此刻现实与梦境重合。
无所适从的紧张害怕,如一记重锤敲击在凌云霄心头,击垮他所有的冷静理智。
怕她至此消失于茫茫人海,怕他再也见不到她,再也不能将她拥入怀中。
想离开他,他不答应也不允许。
玉儿,此生休想逃离他。
“寒风。”
凌云霄的声音无措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寒风在见到寒星的信鸟时,便猜测主子要用马,在他唤他时,便应声:“主子,千里马已备好。”
这时,被寒星送来的第二道密信,落在凌云霄手中,上面写着宋知玉的去向。
“主子,宋小主一行已离京,往香河镇的方向去了。”
片刻后。
马蹄声踏碎夜幕,凌云霄带着一众暗卫疾驰在官道上,往香河镇追去。
……
亥时初,逃跑的三人已安全到达像香河镇,寻了一家普通的客栈,定了两间厢房,打算歇息一晚。
一天的提心吊胆,令三人身心疲惫,简单沐浴过后,三人叫了些吃食齐聚在宋知玉房里,边吃边聊接下来的行程计划。
“小主,奴婢打听过了,下面咱们要去的陈家镇距离此处三十里,只需半日便到了,但陈家镇距离再下面的月牙镇,足有四十五里路。”
那加起来一共七十五里路,紧赶慢赶马车一天能赶到。
“咱们在哪里落脚好?明日几时赶路?”听鱼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油渍,轻声问道。
宋知玉想着这里到底是离京城太近了,万一有人发现他们离宫里,皇宫侍卫众多,就算是不知道她们往那个方向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派人追,很快也能找到她们。
赶路宜早不宜迟。
“卯时初,镇门一开咱们便离开,便在月牙镇落脚。”
听鱼和小喜子也觉得越早越好,点点头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吃夜宵垫肚子。
宋知玉一边吃一边还在头脑风暴。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远离京城了,她的心却没来由的越跳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