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鱼换上新的绣布,皱着眉头:“方才她来与奴婢套近乎,说是从流云宫出去后,被管事安排进了秋贵人所在的秋水宫,过的不怎么如意。”
宋知玉本着听八卦的心思,手中动作不停,“她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听鱼在绣绷上落下一针,笑嘻嘻道:“她啊,自然是想重新回到咱们流云宫咯。”
不是她说,就算春燕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让她跟在小主身边的。
她可还记得春燕离开流云宫时说的话,她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跟着宋知玉,这辈子都没有翻身机会,还说她死心塌地跟着小主,迟早要被饿死在流云宫的。
说得好听,本质上这人就是墙头草,哪里好就往哪里使劲。
宋知玉自然也不会让这种人回流云宫,且不说她要走了,就是不走也不会要的。
她就是好奇,“秋贵人怎么春燕了,让她急于寻退路,甚至不惜护着脸皮求到我这个旧主这里来?”
据宋知玉所知,秋贵人原是寄住在姜太后娘家的表小姐,有太后这么个靠山,身份上虽与皇后之位无缘,但是捞个四妃之一的位置,还是很有机会的。
跟着这样的主子,春燕在宫中行走应该很有脸面才是。
听鱼想到春燕那副苦哈哈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当初好好跟着小主多好,日子虽过的清苦,但小主是真心待她们的,更不会随意打骂他们。
“小主,你别看秋贵人表面上温温柔柔的,私底下却时常打骂身边的人,奴婢昨日去太医院,还撞见秋贵人的贴身婢女在跟熊太医讨要伤药呢,想来春燕也没少挨打。”
大家都在宫里一起待了数十年,后宫那些主子那些事没少听,春燕就是不信,一心想往上爬。
现在好了,逃也逃不掉了。
抛弃旧主,现在又想从新主那里离开,三番两次的,哪个主子还敢要她?
宋知玉停下手中绣线,抬起头看向听鱼,语气里有点惊讶:“我记得那个秋贵人三天两头生病,一个病弱之躯,竟有力气责打婢女?”
听宋知玉一问,听鱼声音小了一丢丢,“秋贵人的母亲是江湖女子,使得一手好鞭术,秋贵人将这项绝学学了个十成十,抽起人来那是毫不手软,眼下春燕她可后悔着呢。”
宋知玉闻言恍然大悟。
听鱼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袖口取出十两银子,撇撇嘴:“小主,这是春燕硬塞给奴婢的,奴婢想还给她,她却跑了,奴婢这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银子呢。”
这是铁了心要听鱼帮忙说情了。
这十两银子是个烫手山芋,说不准那秋贵人知道春燕背着她往流云宫使劲,她又被嫉恨上可就不好了。
宋知玉可不想在离宫前再摊上事,立即正色道:“你现在去秋水宫走一趟,将银子还给春燕。”
“奴婢这就去。”听鱼将绣绷搁在竹篾篮内就离开了。
宋知玉算算时间,也快到午时了,便也放下了针线跟着出去了。
回到寝殿的同时,凌云霄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她身后进来,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怎么不歇着,还绣起绣活来了?”
宋知玉被吓了一跳,但知道寒云是担心她,索性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眉眼含笑道:“寒云哥,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看我能跑能跳的,身子好着呢。”
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倒是与陈老所说一致。
看来是真的好了。
凌云霄紧皱的眉头松了,恢复成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不是想吃馄饨么?”
提到馄饨,宋知玉眼眸就亮了起来,视线落在凌云霄提着的食盒上,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寒云哥,你煮的吗?”
凌云霄:“……”
他并不会厨艺。
“不是,我使了银子,让刘主厨做的。”
宋知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觉得微微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