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凌云霄报出荷包价值的时候,宋知玉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三钱银子?那四个荷包岂不是就能卖一两二钱银了!”
她立即从袖口又摸出一个靛蓝色绣鲤鱼荷包,追问:“那这种呢?”
这个荷包是听鱼根据现在宫外流行的绣样绣的。
毕竟不确定她画的绣样到底受不受欢迎,所以听鱼又随大流绣了个时兴的。
凌云霄不知宋知玉心中所想,但能从她眼中看出明显的期待。
深眸扫过荷包上绣的活灵活现的鲤鱼,微点头:“绣工尚可,市价二钱。”
宋知玉:“!!!”
这个价格超过她的意料了。
算算一匹云锦大概能做三百多个荷包,真能卖掉的话那岂不是保底也能有个六七十两进账!
她手里可是足足有十匹云锦!
那就是六七百两!
发财了发财了!
宋知玉控制不住激动之色,抓住凌云霄的衣袖,眉眼含笑:“寒云哥!”
“帮个忙呗?”
凌云霄垂眸看着袖口那只快要把他袖口揪出褶皱的白皙小手,心念微动,“说说。”
“你能不能帮我把荷包带出宫去售卖?”
宋知玉说着,她松了手,双手合十可怜巴巴望着他。
呵~
不仅想将他送的云锦换成银子,还想让他替她售卖。
凌云霄看了她好几眼,那双寒潭般的眼眸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半晌后他俯身逼近,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你可知宫中规矩,私自携带宫物出宫,当杖八十,主谋当判绞。”
他是魔鬼吗?
每次都拿宫规压她。
宋知玉眼中的期待碎了一地,“自然知道,可若不是宫中日子艰难,谁又肯冒死挣银子?”
凌云霄听着耳畔嘟囔的声音,似有委屈,忽而问道:“月银不够使?“
可算说句人话了。
“宫中哪处不要使银子?”
说着宋知玉也不等凌云霄回答,掰着手指头细数。
“宫里不似外头,想吃饱,去御膳房得给添菜银,去太医院讨点安神茶,那也要给那药童塞点银子。”
宋知玉视线落在凌云霄腰间的新令牌,话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想到她到时候出了宫,带着大笔银子回去,必然会被原主那个坏种大伯占去。
出宫后的计划还得筹谋一番。
最好是找一处好地方,再把祖母带走……
凌云霄见姑娘久久不语,似是在出神,“怎么不说了?”
宋知玉倏然收回思绪。
想了想她说的越可怜,凌云霄越有恻隐之心,才越有可能帮她。
便说:“你不知道,我家中还有个贪婪无度的大伯在,我需要攒上一大笔银子让祖母过上好日子。”
她说的是实话。
她得攒钱带祖母远走高飞嘛。
凌云霄听到此处,隐藏在袖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勾栏瓦舍”、“卖身契”几个词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忽而又想到元庆所言,宋知玉虽成了妃嫔,却因无权无势,饱受他人冷眼。
眼下后宫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他若大肆封赏流云宫,小姑娘恐遭不测……
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凌云霄有了些许动摇,突然不想与她计较了。
云锦本就是给她的,她想怎么用便怎么用。
无论是穿在身上,亦或是拿去换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