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裹着细雨,在玻璃窗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
路思遥歪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打着石膏的左肩裹着厚厚的纱布,虽然行动不便,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眼神里藏着几分窃喜。
宋时悦端着温热的洗脸水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厨房飘来的烟火气。
她将水盆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用毛巾浸了水仔细拧干,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醒什么易碎的宝物。
“来,该洗脸了。”
她蹲在床边,指尖捏着温热的毛巾,从路思遥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擦拭。
柔软的触感拂过脸颊,路思遥强装镇定,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统子,这伤受得也太值了]
[那可不,宋时悦这几天就差你拉屎没给你擦了,看得我都嫉妒了]
洗完脸,宋时悦又拿出梳子,轻轻解开路思遥有些凌乱的头发。
她用梳子从发梢开始慢慢梳理,动作温柔又耐心,生怕扯疼了对方。
梳齿穿过发丝的感觉痒痒的,路思遥享受地眯起眼睛,偷偷瞄着认真梳头的宋时悦,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以前怎么没发现,有人帮我梳头这么幸福!”
一切收拾妥当,宋时悦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回来时,正看见路思遥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傻笑什么呢?”
她佯装嗔怪,把牙刷递到路思遥嘴边。路思遥含住牙刷,含糊不清地嘟囔,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人照顾真好。”
宋时悦耳尖泛红,别过头去整理洗漱用品。
她转身时正撞见路思遥对着镜子努嘴,没打石膏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干燥起皮的唇角。
江城早春的风总裹着沙尘,连润了三层护肤霜的脸都绷得发紧,更别提脆弱的嘴唇了。
“悦悦,你有唇膏吗?”
路思遥眨巴着眼睛,石膏晃得晨光在墙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她盯着宋时悦耳尖泛起的红晕,心里像揣了只扑棱棱的蝴蝶,其实早瞥见对方包里露出半截粉色管身,此刻不过是顺水推舟。
“有是有,不过……”
宋时悦从帆布包掏出唇膏,磨砂外壳还带着体温,
“是我用过的,要不我下楼帮你买支新的?”
话音未落,路思遥已经伸手按住她手腕,石膏磕在床头柜上发出闷响。
“用过的更好。”
她仰起脸,露出狡黠的笑,晨光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你的唇膏里肯定有什么独家秘方,不然怎么总把嘴唇养得那么水润?”
说着还故意舔了舔起皮的嘴角,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咦宿主,你这样子好恶心,跟变态一样]
[瞎说,我看悦悦挺喜欢的]
[我现在都怀疑宋时悦是狗了,不然怎么看到你这坨屎会这么喜欢]
[那也挺好的,只要悦悦喜欢我,那我当坨屎也没关系]
[死恋爱脑没救了……]
宋时悦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攥着唇膏的手指微微发颤。
路思遥望着她睫毛下晃动的光斑,突然觉得连左肩的隐痛都化作了温柔的酥麻。
当带着草莓香的唇膏轻轻擦过唇瓣时,她偷偷睁眼,正好对上宋时悦近在咫尺的瞳孔。
草莓香气还在唇齿间萦绕,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宋时悦慌忙后退半步,唇膏差点从指间滑落,而路思遥也瞬间绷直脊背,石膏磕在床头发出清脆声响。
“遥姐!悦悦!”
叶知星的大嗓门穿透门板,紧接着门把手被拧得咯咯作响,
“听说你负伤在家,本小姐带慰问品来啦!”
何菲的声音软和了些,却掩不住好奇,
“小星星说看见宋时悦拎着菜进小区,你们俩该不会在偷偷……”